夜漸漸地暗了下來,黑色爬上了雲梢,將地面染得黯淡,林子裡淅淅索索的鳥蟲聲,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一行人,今晚只能宿在旁邊的這個有些破漏大的屋子裡。
少莊主發愁的看著漆黑一片的周圍,哀嚎著:“這下莫說過橋了,就是出這個鬼地方都難!”
撿起地上一支看起來稍壯的樹枝,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地面,,嘴裡還咕噥著:“遲早有一天,我要拿藤條,現在你臉上抽幾下,在拿粗藤條,抽得你死去活來。”
趙昀細細的掃視了一下週圍,蹲下來,捏起地上的一撮泥土,泛著潮溼,這附近有水源。
他眯著眼打量著不遠處正在和公主等人說話的男子,一副老實人的模樣,衣服料子不算好,穿得普通,手上有老繭,不多,手指縫很乾淨,能在這裡救人肯定對這很熟。
他朝著遠處喊道:“小兄弟,你知道怎麼從這出去嗎?”
不遠處的男子聽到趙昀喊他,小跑過來:“有的,我常路過這兒。”
“你對這很熟?”
他撓了撓頭,沒敢一口肯定:“也…還行吧。”
“我們本來打算走棧道過橋的,但一不小心就跌落到了底下,小兄弟,你對這比較熟,有沒有別的路能過這橋的?若是能告知,我們感激不盡!”
說著,彎腰雙手抱拳,正打算作揖,男子及時托住了。
“別別別…我一個粗鄙之人,受不得如此大禮,這兒確實有條路能過橋的。”頓了頓,蹲下來捏起了地上的一些泥,杵到趙昀的眼前給他看。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這些泥土很潮,那有條河,越靠近那地上的泥越溼,河上有座橋,過了那橋,有兩條岔路口,沿著左邊那條一直走就能到了。”
正打算繼續交談,左邊傳來一聲驚叫聲,倒把少莊主嚇了一跳:“怎麼了?”
公主嚇得臉都變色了,盯著距離不遠的一條蛇一動不動,一根指頭 指著面前的蛇,顫顫驚驚:“蛇…蛇,這裡有蛇!”
少莊主擋在了公主面前:“到我身後去!”說完,一劍刺了過去,蛇死了。
那男子看見蛇,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包藥粉,在屋子周圍撒了一圈:“我忘了說了,天一黑,蛇蟻蚊蟲就喜歡出來溜溜,我現在在屋子周圍撒了藥粉,它們不敢進來的,現在烏漆嘛黑的,你們最好在這睡一晚再走。”
眾人同意了,瞧著漆黑的外頭,先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便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蟲子就擊退了他們想要夜行的決心。
趙昀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吧!”
夜晚的黑一直蔓延到了雪城,林鳶還有新皇剛到雪城,天立馬暗了下來。街上一陣涼風襲來,林鳶穿得單薄,鼻子通紅,打了一個噴嚏。
新皇將外袍取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晚上涼快,你先披著我的外衫吧。”
林鳶將身上的外袍裹緊,驅散了一點涼意,摸不透新皇的心思,她有些慌:“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一直逃跑也不是個辦法,你一直帶著我,他們就一日不會放過你。”
新皇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絕了她的心思:“你不要再想著逃跑,你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會放你歡歡喜喜的和他們團圓的,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陪葬。”
知道新皇什麼也聽不進去,就放棄了勸說,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他們二人不多時就找到了一間客棧,這個客棧並不大,但對於盤纏不多的新皇來說,足夠了。
一進客棧,小二將抹布往後肩一甩,迎了上來:“客官,您裡面請!您是要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兩間房”
“誒,好嘞”
小二將他們引到櫃檯時,賬房說出了多少銀子後,新皇從錢袋取錢的手滯緩了一下,將銀子給了,拉著林鳶就往上走。
林鳶沒有錯過剛才細緻的停頓,開口問道:“你別藏了,我剛剛都看見了,盤纏是不是不夠了。”
新皇的心思被點出來,頓時惱羞成怒:“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好好的做我的人質就夠了。”
“你的東西都被當完了,你怎麼籌錢,其實我能幫你的。”
新皇從小學的是三書五經,行的是風雅之事,短時間籌錢的辦法也就只有去碼頭做短工,但按照他的傲氣定是不肯的。但自己不同,自己有一手做菜手藝,做的還是藥膳,肯定哪都缺。
“我可以和這的老闆商量一下,在這做幾天的廚子,總是能賺些錢的。”
林鳶其實抓住了新皇的弱點,他這麼驕傲的人肯定不肯拋頭露面的去做苦力活,但沒想到林鳶肯為他籌錢,:“我威脅你,你還肯幫我,你就不怕我一反悔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