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去京城的路還有一大段,所以三個人便在這裡找了一家客棧,暫時留宿一晚。
一夜過去,風平浪靜,或許是這幾日的波折太大,所以林鳶昨日睡得倒是前所未有的安穩。
林鳶醒來的時候,趙昀和劉含早已經坐在桌子上吃早飯,林鳶現在有些不好意思,加入了早飯行列。
幾個人在用過早飯之後,便退了客棧繼續趕路。這一路走來,街上依舊繁華如初。
林鳶一雙眼睛咕嚕的轉悠著,彷彿是在打量周圍新鮮的事物,看起來對所有的東西都充滿好奇,如同剛剛降臨於世的新生兒一樣。
趙昀默默地跟在林鳶的身後,看著如此天真爛漫的她睡覺情不自禁地掛起了笑意,也並未曾打擾,反而覺得是這樣近距離的守護,特別的安穩踏實。
至於劉含,自從昨天丟給了那賣身葬父女子一定銀子之後,心情看起來就不咋滴。
看劉含也是個文弱書生,一副熱心腸的樣子,估計還沒有從那可憐女子的陰影中走出來吧。
林鳶和趙昀很識趣的沒有破壞他悲傷的氛圍,反正這時間一久,也就漸漸的淡忘了這件事情。
然而,正當他們走得的時候,前方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躁動。一群人圍聚在一起,彷彿是在看熱鬧,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麼?
按照林鳶這種好奇寶寶的心思,自然是不會錯過,便連忙湊了上去。而身後的二人,也一臉納悶兒的跟著。
林鳶憑藉著自己嬌小的身體擠進了人群,卻看兩個壯漢為在一個女子面前,一邊粗魯的用腳踢著旁邊的木牌,一邊還對女子試圖動手動腳。
現實的情況再明顯不過了,這不就是在欺負人嘛!
林鳶同樣作為女人,不管這被欺負的是誰,總是不會堅持不管的,撩起袖子便大喝一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居然在這裡明目張膽的欺負人,是不是有違王法?!"
林鳶這豪言壯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什麼大人物。可兩個壯漢聞言轉頭一看,沒有想到是一個容貌清秀的小姑娘,原本就囂張的邪惡氣焰,瞬間又助長了幾分。
"喲,哪裡來的漂亮小娘子,這是要路見不平嗎,反正我們也不差你這一個!"其中一個壯漢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鳶。
話語間,手已經伸向了她。
林鳶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死定了!
果不其然,壯漢的時候是懸在半空,只聽到"咯吱"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壯漢的手臂便直接被扳彎了,很明顯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趙昀做完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之後,又嫌棄的甩開了他,順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這才冷冷的看了一眼另一個壯漢,挑釁道:"要不要也來感受一下?"
這手骨斷裂,胳膊被廢,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此話語,卻在趙昀的嘴裡說的如此平常,哪怕是聽的人都不由得膽寒心驚了幾分。
那壯漢要不是個傻子,本想著今日看到了賣身葬父的可憐女子,隨意用著錢財就可以買回家。可沒有想到遇到了這麼個不善的茬。
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壯漢二話不說,變瑪麗的福氣,地上那個疼的打滾的壯漢,直接朝著人群的缺口跑開了。
林鳶望著他們逃離的方向,心中默默的唾棄了一把,這才轉眼看下那個被欺負的女子。
這方才光顧著見義勇為,還未曾注意到女子的長相,可這定睛一看,這女子不就是昨日賣身葬父的那女子嗎?!
"是你?"林鳶難免會有些驚訝,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女子看到身邊的壞人都被趕走,這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副可憐的面容,雙眼含淚的看著了林鳶。
她對林鳶的印象倒是不深,不過線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錯了。
"這位小姐,求求你可憐一下我的父親吧,他已經死了三天沒下葬了!"女子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感謝的話,只知道這見義勇為之人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便連忙提起了自己的父親。
若是這屍體一拖再拖,恐怕最後只能草草了葬。
聽到她這麼說,林鳶這才注意到她身旁那塊"賣身葬父"的牌匾,以及一個草蓆裹著的一具屍體,一種酸楚感油然而生。
想著,林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趙昀,道:"這女子實在生的可憐,要是再這樣繼續放任不管的話,也不知道還會出什麼意外?"
這話裡話外,林鳶沒想就是想將這個閒事給管下來。
趙昀看了看女子,默默地嘆了口氣。自己畢竟是皇上,在管轄的國土裡居然有這樣可憐身份的女子。
若是第一次遇到了可以視而不見,但第二次便是緣分,既然逃不了那就乾脆面對好了。
想著,趙昀從身上掏出自己的錢袋,丟給了那個女子道:"這裡面的錢足夠你買口上好的棺材,日後的生活節儉一些,也可度日。"
說著,趙昀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拉起了林鳶的手,將她拖出了人群。
那女子突然得了這麼大一筆錢財,除了感動以外,別連忙去找人安排自己父親的事情。
這一系列下來,還真的留有一些錢財,若是短暫的世道可以度過,可是長期以往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