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和沈賦說完這件事就離開了,而沈賦雖面上不顯,可實際上整個人都已經開始不對勁了。
一直在沈賦身邊伺候的福貴就沒見過之家少爺這麼失態的樣子,在沈賦第三次把賬單核錯、第五次把地契放錯的時候,福貴終於忍不住了,他開口叫到:“少爺!您今天下午這是怎麼了?您今天出的錯可是已經可以抵得上去年一年犯的錯了!”
聞言,沈賦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他有些尷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又整平了自己袖子上的皺褶,這才說:“我今天有些看不進去了,福貴,你把那些拿上,等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回去再看吧。”說完,沈賦也沒看福貴的表情,直接起身,看那樣子像是想要去哪裡一樣。
其實只有沈賦一個人知道,如果他現在出去的話,也不過就是漫無目的的亂走罷了,根本就沒有什麼目的地,表面上那都是裝出來的。而且他沒說出來的是——萬一他晚上沒把人哄好,他就可以找個理由去書房待著了,這樣誰也不會太尷尬,對於母親那邊他也可以有個交代。
沈賦有些苦惱的皺了下眉——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哄媳婦的經驗。
福貴看著站在窗邊的沈賦,好久沒說話,他看見沈賦剛剛皺眉頭了,但是他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這對於他來說,像恥辱。他是從小就跟在沈賦身邊的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看不透沈賦這個主子了,而沈賦,也不再什麼事都和他說了,這樣的認知讓福貴很有挫敗感。
沈賦沒聽見身後有收拾東西的動靜,也沒聽見他的回答,有些疑惑的衝福貴的方向的方向偏了偏頭:“福貴,你在幹什麼?”
福貴回過神兒來,抿了抿嘴說:“少爺,你現在什麼事都不和我說了。”
站在窗邊的沈賦看著突然委屈的福貴有點哭笑不得:“我怎麼什麼事都不和你說了?”
福貴說:“我剛剛看見少爺你皺眉了,但是最近你沒和我說你有煩心事了。”
沈賦頓了頓,突然無奈的低聲笑了起來:“瞎想什麼呢你?”
然後,沈賦就把這幾天讓他煩心的事合盤端了出來。福貴聽完之後,好久才說:“原來不是我的錯覺啊?”
沈賦看他,心中不知怎麼的默默含了點期待:“怎麼了,什麼錯覺?”
福貴撓撓頭說:“我總覺得這幾天少爺你和邱小姐待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暗處在看,但是等我去看的時候,卻又是什麼都沒有。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少夫人了吧?我記得少夫人也會武功啊!”
沈賦聽著福貴的話,原本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全是高興——豈止是高興啊!他簡直是要笑出來聲來了,要是照這麼說的話,他家炎燕並不是不在乎他嘍?沈賦現在可以明白自己家妹妹的那句“她吃醋那是你沒看見”了,這麼看的話,他可不是看不見嗎?他家炎燕會武功,是可以隱匿自己氣息的!
這麼想著,沈賦的心情簡直要飛起來了!他看著桌子上福貴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賬本,突然就有了動力,他大手一揮,說:“福貴,你去外面看看還有沒有需要我處理是,快點,抓緊時間,我好快點弄完,回家趕緊找燕兒!”
福貴嘴角抽了抽,看著剛剛還有點半死不活的少爺突然變得如此精神。也不知道自己是該作何反應?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最後結果是好的。
這兩個人很高興,誰也沒有看見,外面有一個人閃過去了,邱舒敏捏著拳頭,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很快就變了樣子。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沈賦這個死心眼一點兒都看不見她,她並不覺得自己比起炎燕差!
邱舒敏一回去,就對著若玲大發脾氣,她說:“我到底哪裡不如炎燕?他憑什麼看不見我?我這段時間對他還不夠好嗎?!”
若玲冷眼看著邱舒敏發瘋,沒有任何反應。她覺得,邱舒敏現在一切都是在咎由自取,就單論心性和品德來說,邱舒敏就一點都比不上炎燕,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會覺得沈賦可以看上她。
邱舒敏演了這麼久的賢妻良母,終歸是有些演不下去了,她絞著自己手裡的帕子,十分用力,彷彿那就是炎燕一樣。若玲看著她有點兒猙獰的表情,嘲道:“你一切都是活該,當初我們家少爺那麼喜歡你,是你自己不願意,如今你被人拋棄了,卻又想回來找我們家少爺,你當我們家少爺是什麼?”
邱舒敏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動作,她發狠地看著若玲,說:“我這麼優秀,他們都應該圍著我轉,憑什麼一個兩個的說不要我就不要我,說拋棄我就拋棄我?我不管,我一定會證明我比炎燕強,我會留在沈家代替他成為你們的少夫人,我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