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匾額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白日裡頭的東瀛殺手混在了尋常百姓當中,以便刺探沈府的訊息。
門口自然是少不得家丁在看管,衣衫襤褸的東瀛殺手倒在了沈府門前,手裡舉著破碗,不斷呼救,很快就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民眾。
家丁見此情景,當然是要奮力驅趕,“快走,你這個老婆子,這裡也不是你乞討要飯的地方,再不走,當心將你下了大獄。”
家丁轉身欲走,不料她趴在地上揪住了他的褲腿,因著暗自使了幾分力氣,一時間竟然讓人動彈不得。
“求求你,求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吧。”家丁被她這麼一鬧,原本的耐心更是沒什麼了,想著出手朝著人打過去。
與此同時,東瀛殺手正是打算其他,來自於身後的一聲怒吼將人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當中,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正直的人,穿著不算考究,可也一眼望去就能夠令人心生敬仰。
沈叢站在她身後,主動伸手將人攙扶起來,又是吩咐家丁準備一些盤纏和酒菜,走入宅邸當中。
桌案之上的菜餚琳琅滿目,每一樣都是尋常人未曾見過的東西,東瀛殺手在心裡呵呵一笑,不動聲色的就是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人。
沈叢為東瀛殺手夾菜,“老婆婆,這些都是你的,要是不夠,我還可以讓下人再去準備,你儘可放心的用就是。”
東瀛殺手對沈叢並不反感,恰好此時有人進來在他耳邊覆耳,他便是讓人先行自用,自己出去有事情先做。
東瀛殺手當然不會阻攔,在沈叢走出去不久,她也就是消失不見了,那些盤纏紋絲未動,依舊是放在了那裡。
待走出了沈宅,恰好是碰到了季榮身側的人,兩人一番交手之後,方才是停了下來,“你怎麼跟來了?”
來者正是季榮座下的使者,他來無影去無蹤,在完成任務之餘,也會插手一些其他的事情,手中飛鏢一收。
“別忘了你的任務,東瀛國主可是還等著沈叢的人頭呢。”他說起話來的時候輕飄飄的,好像這世上的人命在他的眼裡都是如同螻蟻,可以肆意踐踏。
東瀛殺手不願與他多做糾纏,只是應了下來,今夜就會動手,保證不會讓他們失望,使者見她如此,也就飛身離開。
“大人,方才的那個老婆子果然是有問題的。”東瀛殺手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的時候,沈叢他們都是隱在角落裡看的清清楚楚。
沈叢沒什麼多餘的表示,“我知道,雖然她裝的看起來很像,可是我攙她起來的時候那雙手就不像是尋常的老婦人。”
東瀛殺手因為常年習武,手指上都是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就是這個,才是令沈叢心生警惕,左右皆不解。
“大人竟然知道,為何還要邀她入府邸,難道就不怕她對您做什麼?”沈叢看了看那些未動幾筷子的菜餚,讓人都先行下去。
沈叢知道她勢必今夜還會再來的,他們只需要靜候就是。很快就是到了入夜十分,萬籟俱寂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進入到了夢鄉當中。
唯一可以發出聲音的便是門外負責打更的更夫,不斷說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東瀛殺手穿戴好一身行頭,黑衣黑褲,面上也戴了一層黑巾用來遮掩,一路到了沈叢的宅邸之外,見左右四周無人,便是迅速飛快的鑽入其中。
沈叢並沒有在寢室當中,這一點倒是讓東瀛殺手十分意外,百無聊賴之下,她順手翻了擺在書櫃上面的一些書籍,都是一些治國之道,輔君之策,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只知道貪圖享樂的官員。
著實是有些可惜了,如果不是自己不想欠季榮的人情的話,他原本並不該死的,可這一切,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門被從外面推開,東瀛殺手上了房梁之上,藉此來隱藏自己的蹤影,來者正是沈叢,只瞧著他一進門就是直奔案前,那些卷宗積壓在上面,妥妥的足夠有一座小山那樣的高聳,每一個字都是很認真的在批改,閱讀,包括如何解決的方案。
東瀛殺手攥緊了手上的刀劍,想著是時候了,應當要出手,只不過沈宅的管家手中端著一碗紅豆羹走了進來,囑咐沈叢當心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好時機又是轉瞬即逝,東瀛殺手已經出鞘的刀劍重新送了回去,沈叢直到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才是合衣就寢,不到兩個時辰,管家進來通稟事物,一來二去,更是錯過了好時機。
東瀛殺手在房樑上整整待了一夜,腿腳已經是有些麻木不堪,可又不能暴露自己,只好是靜觀其變,沈叢跨出門檻,這才是給了她得以修整的好機會。
沈叢翻閱過的書籍擺在那裡,感覺到飢腸轆轆,不遠處的糕點色香味俱全,勾起了她的食慾,順手捻了一塊點心放入口中仔細咀嚼。
因她是殺手中的佼佼者,故而對於外側的動靜極為敏感,在沈叢進來之前,就已經是提前上了房梁。
沈叢將房門關上,又是瞧了一眼托盤上的點心和書籍,一撩袍,坐了下來,“不知可否請樑上美人幫沈某從高閣之上拿來一本書?”
鬼使神差之下,東瀛殺手居然是真的拿著那本書遞給劉昌裔,事後,才是發現自己上當了,索性也是不再遮遮掩掩。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東瀛殺手很震驚。
沈叢格外氣定神閒,“從我一進來發現書的位置有所偏頗,我就明白有人躲在這裡了。”
沈叢驚人的洞察力讓東瀛殺手覺得分外佩服,一時之間有些怔住,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是應該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