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池魚思故淵
◎“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的”◎
夕陽暈染了半邊的紅暈,涼雨冰冷地拍在她臉上。
沈池魚拖著受傷的身子開啟門,屋子裡面依舊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她從家裡的醫藥箱裡翻出來創可貼和碘伏,麻木地處理著嘴角的傷口,強烈的刺痛感還是讓她忍不住掉了眼淚。
咬著貝齒不想出聲,可是手卻抖得厲害,僅僅只是一點點破皮的傷口她就處理的滿頭大汗。
貼好創可貼她也沒力氣去收拾,整個人虛脫地倒在地上蜷縮到沙發邊,這一個月恍若夢境,她甚至都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
迷迷糊糊疼得睡著了,等到第二天下午她的傷口沒這麼疼了才敢去學校裡。
刺眼的目光向她投過來,也是,她這副模樣不惹人注目才是奇怪。
不過已經持續一個月了,多多少少沈池魚都習慣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她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滿頭虛汗,她以前有胃病,已經治好一年多了,只是這個月她經常不按時吃飯,可能是胃病又複發了。
“沈池魚。”輕挑的聲音響起,她艱難地抬起眼皮,男生坐在對面的桌子上,抬腳踢了一下她的桌子,笑嘻嘻道,“你現在還不走,該不是還想著和顧哥一起走吧”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顧哥都說的多明白了你還給臉不要臉,要我說昨天就是打輕了!”尖銳的女聲刺痛了她的耳膜,她不願和這群人多說話,咬牙硬撐起來,隨便收拾著書包,還沒等她拉上拉鏈,書包就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
“沈池魚,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又是要做給誰看。”
沈池魚呆呆地看著被丟在地上的書包,書包拉鏈上綁著一隻白色的小兔掛件,是去年她過生日他親手給她做的。
值日生今天沒好好做衛生,拖地的水淌在門口還沒脫幹淨,小兔就這樣被浸了個透。
呆滯地目光向上抬,那個把兔子丟出去的人就是眼前這個親手送給她兔子的人,他正以一種厭惡的目光打量著她,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讓開。”她疼得實在沒力氣和他說話。
而且,就算她說也沒人會願意相信。
想要站起來又被顧淵身邊的小跟班推回到座位上,顧淵一腳踩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一隻手捏住她的臉,緊緊盯著她:“沈池魚,你想做什麼我清楚,但是你也給我聽清楚,你父母親手害了我爸爸,我這輩子都和你勢不兩立。”
少年眉目清朗,高挺的鼻樑和薄唇,偏向歐洲人的長相,好看的不似真人,這樣戾氣的表情不適合出現在這張臉上,被捏的臉頰發紅她卻突然笑了起來,扯著嘴角說道:“顧淵,我胃好疼。”
很疼很疼,她想起之前她胃疼,都是顧淵打電話哄她,第二天還會給她帶小米粥,有一次她疼得住了院,那天一向遵守校規的少年逃了學跑到醫院來照顧她。
“有我在,你不要怕。”
他摸著她的頭輕輕說著,沈池魚因為這句話度過了許許多多痛苦的夜晚。
現在他依舊在眼前,顧淵低頭看著她,像是在猜她是撒謊還是真話,一旁的小胖忍不住開口:“胃疼這種低劣的藉口怎麼好意思想出來的”
一旁的男生很快會意過來他的話,拿起沈池魚桌子上的杯子就跑去外面的開水房,不一會兒就拿著保溫杯回來遞給小胖。
顧淵走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靠在牆角漠視著這一切。
“喝點熱水就好了。”
他笑得刺眼,沈池魚的笑容漸漸消散而去,她看著那人將冒著熱氣的水遞到她嘴邊,蠻橫地她喝下去,牆角那人的漠視就像銳利的尖刀剜著她的心。
她偏過頭,這次她不再有任何期待,很輕地說道:“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