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太醫千恩萬謝地離開乾清宮以後,侍候在一旁的呂芳這才上前,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一臉疑惑地詢問道。
“陛下,奴婢實在是想不明白,按照李太醫的說法,既然嚴閣老沒病,那他為什麼要裝病呢?”
嘉靖在聽完呂芳的疑惑以後,也是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具體的情況朕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先靜觀其變,無論嚴嵩在耍什麼花樣,再過一段時間,一切都會見分曉的。”
嘉靖說完,又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叮囑道:“呂芳,最近給朕多盯著點朝野上的動靜,有什麼訊息,立刻向朕彙報!”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低下頭,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下去歇息吧!”
“是,陛下,奴婢這就告退!”
呂芳聞言,在向嘉靖躬身行禮後,便邁步離開了乾清宮。
在離開乾清宮以後,呂芳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覺了。
“嚴閣老,你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此時,偶有冷冷月光探出雲層,灑落在地,灑落在地的些許月光,映照出呂芳的影子,看上去頗為蕭瑟。
在這之後,只見呂芳冷哼一聲,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猛地一甩衣袖,向著遠處走去。
漸漸地,夜深了,有一頂轎子在沒有被任何人盤查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出了紫禁城。
坐在轎子上的人,自然是呂芳,而轎子去往的方向,則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的家。
今天發生的一切,令呂芳有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他心中隱約有些不安,總感覺將要有大事發生。
畢竟,從眼下的種種跡象來看,嚴嵩寧願裝病,也要辦成的事情,其背後的圖謀,必定不小!
也正因為如此,在思慮許久後,呂芳最終決定,去找陸炳商議一番。
……
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待轎子停穩以後,很快便有人上前,經由一道毫不起眼的側門,將呂芳迎進了陸府。
來人在將呂芳帶至陸府用以待客的大廳以後,便向呂芳拱了拱手,恭敬道。
“還請呂公公稍等片刻,我家老爺馬上就過來!”
“嗯。”
在來人離開以後,很快便有奴僕上前,替呂芳送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以及些許糕點。
在這之後不久,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呂芳循聲望去,只見陸炳快步進入了大廳。
呂芳見陸炳到來,連忙從座椅上起身,向陸炳拱了拱手,一臉歉意地開口道:“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希望你不要怪罪才是啊!”
陸炳聽聞呂芳此話,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哪裡,呂公公說笑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過來吧!”
“嗯。”
呂芳在應聲後,便跟隨著陸炳的步伐,去往了書房。
在進入書房以後,只見陸炳自顧自地坐於上首,然後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呂公公,不必客氣,坐吧!”
呂芳聞言,也沒有推辭的意思,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呂芳剛坐下不久,便有侍女上前,替二人各自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在做完這些以後,侍女便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還順帶著把書房的門也給一併帶上了。
等到侍女離開以後,陸炳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笑著開口道:“呂公公,嚐嚐吧,這可是新到的茶!”
在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後,只見呂芳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然後看向陸炳所在的方向,如此誇讚道:“真是難得的好茶!”
在寒暄幾句以後,陸炳方才詢問起了呂芳的來意:“呂公公,伱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呂芳聽聞陸炳此話,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在思襯片刻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想必你應該知道,近來朝野上下有關嚴閣老病情的流言吧?”
在聽完呂芳的敘述後,只見陸炳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是的,自從這一訊息傳開以後,京城內許多高官都惶惶不可終日,甚至還有人跑去嚴府,想要一探究竟。”
陸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不過他們都沒能踏進嚴府的大門,現在看來,嚴閣老的病,應該不輕啊!”
呂芳將陸炳臉上的篤定之色盡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嚴閣老壓根就沒病!”
“什麼!”
陸炳聽聞呂芳此話,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