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琴聲如同山間潺潺的流水,在這血戰之後的烈焰山谷緩緩地流淌,讓剛剛參加了生死鏖戰的暗戾士兵們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正處在一個世外桃源之中,剛剛的那場惡戰都是自己的幻覺。
於是,那些心神原本極度緊張計程車兵此刻忽然變得心愉悅起來,他們的嘴角不自覺地朝上彎了起來,手中的兵器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一群臉上帶著痴笑的魁梧大漢,三三兩兩地跳起了舞來,他們手拉著手,一蹦一跳極不協調地轉著圈,好不容易穩住的陣型又開始渙散起來,艦船左搖右擺,上下飄忽不定。
“卓華,你貴為玄黃元君,竟然用如此卑劣手段!欺人太甚!真當我暗戾無人嗎?”那低沉的聲音忽然變得森起來,只見數道紫光直撲卓華而來。
奎木狼見狀,立刻對林柏吼了一聲:“青龍護駕!”隨後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那些紫光。
“元上,咱們先回艙內吧!”林柏勸說道。
卓華臉上的表很複雜,三分淡然,三分興奮,四分的不屑一顧。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雙手按住了琴絃,雁天琴立刻安靜了下來,似乎像是一位老辣的刺客,暫時先蟄伏了起來,等待著下一次的出其不意。
林柏也知道他的脾氣,若是再多勸說他,定會被他斥罵,戰場上的卓華可不似雲宮之中,此刻的他就是萬人之上的君神,就是說一不二的王者。
奎木狼先是凌空三個空翻躲過了對面襲來的四道氣勁,隨後雙手在頭頂畫了一個半圓,一記圓月彎刀帶著千鈞之力被擲向了來人。
來人是一個留著三縷長髯的精瘦漢子,他臉龐消瘦,面板有著那種長時間沒有曬過太陽後的病態慘白,這種膚色在通體黝黑的暗戾軍中實乃罕見。他傳一襲醬紫色寬袍,上面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正在吞噬一輪金。
面對奎木狼的圓月彎刀,那人絲毫沒有慌亂,他隨意地抬起一隻手,伸手一抓將那道氣勁給握在了手中,隨後化爪為掌,四兩撥千斤般將圓月彎刀又給還了回去,同時另一隻手甩出了一根深紫色的冰錐直取奎木狼要害。
剛剛穩住形的奎木狼沒想到對手如此狠辣,待看清楚之時那圓月彎刀已經近在眼前,他只好雙手用盡渾氣勁將圓月彎刀控制在前,剛想旋轉體,用借力打力的方式化解這氣刃上的力道,卻聽到小腹處發出噹的一聲,奎木狼大驚,忙低頭望去,只見一道紫色的冰錐撞在護真氣上,變成了一堆碎冰渣。
“好一個毒辣小人!”奎木狼又驚又惱,破口大罵道:“白麵長髯賊,你有本事明刀明槍地跟你爹爹好好過兩招,耍什麼下三濫的伎倆,怎麼對得起你煞君的名號!難不成你這煞君名號是靠偷雞摸狗得來的不成?”
那白麵人倒也不惱,不動聲色之間雙掌泛出了幽藍的光,隱隱間有絲絲金光炸響,噼啪之聲令人聽得毛骨悚然。
“冰雷掌!”他嘶吼一聲,雙掌同時向前推出,如同雙龍出海一般,兩道幽藍的氣勁帶著噼啪作響的雷電呼嘯而
來,奎木狼瞳孔急劇縮小,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兩道冰雷掌,不敢掉以輕心。他急忙甩出手中的木神錘,企圖利用木神錘生出的藤曼將那來勢洶洶的冰柱給制住。
碧綠的木神錘渾鬱鬱蔥蔥,嫩綠的枝椏上還有一些新綠,在白雪映襯之下分外好看。
在半空之中旋轉的木神錘一碰到那兩招冰雷掌,錘上的那些枝枝丫丫彷彿剛被澆了雨露一般,舒展了開來,如飢似渴地野蠻生長著,將那兩根冰柱瞬間纏繞住了。
冰雷掌的冰柱冒著泛白的寒氣,裡面還有沾之即死,碰之即亡的冰寒劇毒,可這鬱鬱蔥蔥的藤曼們雖然一開始纏住冰柱的那一剎那就被凍死了,可後面無數的新枝椏立刻纏繞在了凍死的枝椏之上,很快就將冰雷掌裹得個嚴嚴實實。
“白麵長髯賊,你的本事不過如此啊!還是趁早帶著你的那些灰孫子們滾回暗戾虛空吧!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奎木狼雙手控著木神錘,一臉譏笑得挖苦道。
白麵人的面子終於有些掛不住了,只見他形一邊,雙手接連發出四根氣針,每一根上都泛著幽藍的寒毒。
“嘿!你個下胚子,還來這招!”奎木狼罵罵咧咧地收回雙手,在前畫了一個半圓,用盡體內氣勁將這半圓的氣牆朝前推去。只見那飛來的四根氣針撞在奎木狼打出的氣牆之後都撞得粉碎骨,冒出幾縷鬼魅的毒煙。
就當奎木狼想再次取笑一下那白麵人之時,卻看到那人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屑地笑容,雙爪置於前一上一下,迅速地拉開。只見那已經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兩根冰柱,一陣濃煙從內部升騰起來,隨後便冒出了火苗。那火燃燒得十分迅速,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兩團烈火。
奎木狼大驚,原來那廝剛剛打出的那幾招只不過是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施法將自己的冰雷掌解救出來。
“你用木系法器剋制冰雷掌,我北淵天君倒是頭一次見。不過你似乎忘了一點,冰雷掌中除了至寒的冰還蘊含萬鈞的雷霆之力,剛才我只不過稍稍地加速了一下冰柱,將其中的雷電力量釋放了出來,點燃了你的那些討厭的枝椏。現在在看,到底是你蠢還是我蠢!”
北淵天君雙手環抱前,大風吹起了他那紫色的長袍,獵獵作響。
見到已經無法制住那兩根冰柱,奎木狼也無心再做口舌之爭,他只好一伸手將木神錘召回。
那滿菸灰色的木神錘,在空中拖著長長的濃煙,噼啪作響地回到了奎木狼手中。奎木狼立刻股起一陣氣勁,將那些將滅未滅的火星子給撲滅了,無比心疼地將其塞進了無極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