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日的子時還未到,南炎洲極南之地的大叢林上空佈滿了飛獸。雲頂天宮的千餘人正在沉默不語,埋頭趕路。
雖然子時未到,可夜空中的月亮已經非常的明亮,眾人的在朗月照耀下向下方的密林中拖下了一片長長的影子。
為首的三人正是林柏,藍升與秦盈。他們是三天前合兵一處的。此刻,三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出於鬥者的天性,他們彷彿已經嗅到了戰場之上的血腥味。
秦盈自從離開雲頂天宮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神情恍惚,總是一種患得患失的樣子。這時候,她那種不安的心裡又湧上了心頭。
她望了一下藍升,本想跟他說說話以緩解一下心中的慌張之情。可藍升眉頭緊皺,一言不發,讓話到嘴邊的秦盈頓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觀察到異樣的林柏開口問道:“秦盈妹子,你這兩天一直慌慌張張的,現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究竟想說什麼?”
秦盈猶豫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我擔心卓華。”
林柏立刻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他一個人在雲頂天宮之中,還有白虎宮和玄武宮帶著中軍後軍守護著,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倒是應該擔心擔心你自己。待會兒到了地方,要是真的碰到了暗唳族該怎麼應對。”
秦盈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道:“這我倒是不擔心,咱們今天帶了兩宮星宿還有前軍四衛過來,還有什麼是擺不平的?對方不過是附身過來的一些先遣隊罷了,能有多大的能耐?”
之前一直都是沉默著的藍升,突然開口說道:“咱們還是不要輕敵為好。之前我和元上跟那個靈盔軍的頭目交過手,此人修為雖然不是很高,才剛踏入仙階的大門,可是一身奇特的功法讓當時的蕭將軍吃了虧,最終喪命在他手上。”
秦盈疑惑的問道:“他的功法有什麼奇特之處?”
藍升說道:“我也是後來聽元上跟我談起,他說那人的運氣方式的確的玄黃一脈的底子,可出招的法子非常像暗唳族。咱們玄黃一脈的功法,每每出招之時,會呼叫全身最大限度的氣勁,全部集中至雙掌或者雙拳之中。一旦發動,必定要求做到一擊必中。招式之間蘊含著王者氣概,講究氣吞山河一般的壓迫感。”
林柏點點頭道:“沒錯,玄黃一脈的心法和招式都是至純至陽的剛猛路子。遇敵時引而不發,一旦出手那凝練過的氣勁必定排山倒海般將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藍升接過話說道:“可那次與我們交手的那個袁抗卻不是這樣,雖然也是用的凝練真氣之法,可出手卻是短促而迅速。不跟我們做正面的纏鬥,往往三招打出來都是佯攻,是虛招,後面會接一招短平快的實招。這種戰鬥方式一開始讓我們吃盡了苦頭。”
“哦?此話怎講?”秦盈問道。
“一開始我們用盡全部真氣接他那三招,結果發過來的都是虛招,沒有任何的威力,可是我們用來防禦的氣勁倒已經消散,白白浪費掉了。後面跟來的卻是傾盡全力的一記實招,而我們剛剛凝練好的真氣不過才兩三股,怎能擋得住?好幾次都是元上幫我擋下那些陰損的招式。”藍升現在講到當初跟袁抗的戰鬥依舊恨的牙齒癢癢。
正當三個人在討論著玄黃暗唳招式不同之處的時候,正前方的叢林深處,一道粗大的光柱從天而降,瞬間將大半個天空都照亮了。強大的光芒持續了三四個彈指,然後便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的快,消失的也迅速。
訓練有素的雲宮軍隊在一陣短暫的騷動之後很快的便歸於平靜。
林柏心中一沉,腦海裡冒出了一個最不好的念頭。但此刻他不好聲張,怕軍心不穩。於是,他我們傳音入密告訴藍升與秦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暗唳族的雜碎們已經成功了。咱們先把人馬降落下去,整肅隊伍,準備迎戰。”
藍升點了點頭,右手一展翻雲旗,衝下面一指。自己按下了飛獸的頭,直直的朝地面飛去。後面的大隊人馬也跟隨他如落雁歸巢般,紛紛落入茫茫的原始叢林之中。
大軍列隊完畢,藍升派出了兩股斥候前去打探。林柏見眾人已經列隊完成,便對他們說道:“剛才的那道光大家都看到了,想必你們心裡也清楚。雖然藍先鋒派出的斥候還沒有把訊息帶回來,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家,暗唳先鋒軍成功入侵的可能性非常大。”
說道這裡,林柏停了下來想看看眾人的反應。可是大家依舊是一言不發,滿臉肅容的站立著。
林柏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預想當中的慌亂並沒有出現。他接著說道:“這幫暗唳雜碎幹什麼來的?他們是來搶咱們的金日,殺咱們的爹孃姐妹來的,你們能答應嗎?”
“不能!”堅定而嘹亮的回答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