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陣熙熙攘攘之聲,眾人在殿外落地後便簇擁著藍升走在前面。
卓華來到門口,吱呀一聲推開了殿門,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不禁眉頭微蹙,不過他也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微笑著擋在門口,目光和煦地看著眾人。
此刻,站在藍升身後的奎木狼見到卓華這個樣子,覺得自己是不好再往裡走了,於是抱拳施禮道:“元君容稟,藍升說自己不認得這雲頂天宮主人的寢宮,請求微臣為你帶路。這人微臣帶到了,這就告辭。”說完,跟眾人拱了拱手,便轉身化作白光飛向了白虎宮。
角木蛟撇了撇嘴,朝奎木狼飛走的方向嘟囔了一句:“這傢伙就是這麼孤僻,從來都不合群。”轉過身來,推了藍升一把,抬腳就想往裡走。
藍升看了一眼卓華,見到他絲毫沒有讓開放眾人進去的意思。於是小心的對身後眾人說道:“各位,藍升多謝諸位帶我尋到了元上的寢宮,萬分感謝。大家也請早些回宮,好生歇息吧。”說完便弓著身子,伸出右手,直直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盈看了一眼卓華臉上陰陽怪氣的笑意,又看了看弓著身子的藍升。立馬拉著卓芸和蘇欣要告退。小魚兒本來就害羞的受不了了,也跟著秦盈連忙跟卓華告退。蘇欣卻有些不情願,邊施禮告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正玩的高興呢!怎麼就走了呢!還沒跟元上將藍升和小魚兒的笑話呢!”
角木蛟接過話說道:“就是說呢!大家夥兒正高興呢!幹嘛走啊!卓華還沒聽他們倆的好事呢!別走!別走!咱們一起進去!”說完又邁開步子,想往殿裡走。
田嘉藍掃了一眼其他人,雖然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可立馬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她一把拉住了快到進殿的林柏,佯裝不舒服,摸著額頭對林柏說道:“夫君,妾身感到身子不怎麼舒服,頭疼的緊呢!”
林柏新婚燕爾,對這田家的嬌妻可是緊張非常,一聽嘉藍這麼說,立刻回過來緊張地問道:“怎麼回事?要不要緊啊?”
田嘉藍順勢一頭倒在了林柏懷中,林柏伸手就把她抱住了。田嘉藍眉頭緊皺,雙眼微閉,看上去十分難受。
林柏一時間慌了神,連忙跟卓華告退道:“元上,嘉藍身子不舒服,老蛟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跟你聊。”
卓華點了點頭,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好生照顧她。”
卓華等到眾人走後,才側身讓開路讓藍升進去。
進入大殿後,藍升侷促的四周張望著,這是一間空曠的大殿,四周的陳設非常的簡單,無非是幾張桌子,數把椅子還有一張矮几。矮几上有一盤殘局,只見白棋已經佔據中原大部,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而反觀那黑棋,則在奮力固守著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看上去好像暫時守的如封似閉,但又似乎沒多久就會被白棋分割包圍,氣絕而亡一樣。
卓華在玄黃鏡前擺弄著什麼,轉過頭來看到藍升正在專心致志地看矮几上的那副殘局,隨口就問道:“藍升,你也懂棋道嗎?”
藍升聽到卓華說話,忙接話道:“略知一二而已。”
卓華的雙手仍舊在玄黃鏡上忙活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鏡中的畫面,口中卻問道:“那你看,是白棋會贏,還是黑棋會贏啊?”
藍升低頭看了看棋局,又抬頭看了看卓華,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白棋雖然佔據中原,不可一世。但他沒有注意到四角的黑棋並沒有完全被隔絕開來,隱隱之中大有四方包圍中原之勢。如果最後數起目來,我估計黑方會以十目左右取勝。”
卓華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頭看了過來。他點點頭,表示認同藍升的觀點。然後繼續在玄黃鏡上點點畫畫,跟藍升說道:“我當時認為只要佔據了中央之國便可以窺伺天下,疏忽了對邊緣四方的控制。殊不知這棋局,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能說自己掌控了天下。”
藍升覺得自己一時失言,連忙道歉道:“元上勿怪,藍升不知元上執白,枉自下了斷語。既然元上已經看出了黑棋的意圖,必定會對四方黑棋進行圍剿,擴大白棋的中原之地,獲得最終的勝利。”
卓華嘿嘿笑了一聲,然後說道:“藍升啊!白棋知道黑棋的意圖,可黑棋也知道白棋的意圖啊!鹿死誰手,為未可知啊!”
藍升一臉茫然,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左右為難下只好閉口不言,垂手站立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