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微微亮,谷懷就不知道被什麼奇怪的叫聲驚醒,一連串一連串的,異常之尖銳,如同要穿透耳膜一般。
谷懷睜開眼睛,依舊躺在床上,嘆了口氣。
他本就有些擔心,昨日一整天的奔波,加上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會影響自己第二天的工作狀態——畢竟,簽了契,就得好好幹。
而且,這一大早就被如此怪異的聲音驚醒,這一天怕是很難有個好心情了。
“說了你會後悔的,”黑仔早就起來了,指了指谷懷的床位,打趣地說到,“體驗了一把沙晨雛的叫聲吧?”
“這他媽的……”谷懷難得爆粗口,可這會兒感覺實在太憋屈,“這聲音都足夠嚇退鬼怪了。”
“你還真說對了。”黑仔道,“這些小嵬子確實可以用來嚇退鬼怪。只是不明白尤大老闆為什麼要大材小用,拿來當打鳴的公雞。”
無奈,谷懷只得爬了起來。可當他剛爬起床,站起身,再伸了個懶腰之後,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精力十足,完全擺脫了前日的疲憊。
要是自己會武功的話,他都感覺就應是有人偷偷幫他輸入了些內力,讓他重新開啟了血管與經脈。
“你剛到這後院,覺得很舒服對不對?”黑仔問谷懷道。
谷懷點頭。
“那是氣術結界。”
“起來之後全身又舒坦了許多,這又是何法力?”谷懷問。
“水運氣力。”黑仔道,“以水為基,載氣術之力,執行於棲息之地,能起到助眠與療傷之效。”
“人體之軀,七成以上都是水,以水補水,與氣力共同作用,功效備增。”谷懷點點頭,像什麼原始傳統之術什麼的,他都有所見聞。
“這尤老闆,也是既花了心思,又花了錢,”黑仔嘆道,“想要留人啊——”
谷懷記得,父親雖說是頂頂皇商,可也總是抱怨自己留不住人。
即便經商能知時節,但谷離經常說的一句卻是:“給他開這麼高的價格,居然還走掉了!”
時節當不比人心,人心是何等複雜?
“難不成這法力結界,還可用銀子來算的?”谷懷問。
“虧得你還為皇商一脈,不懂世間萬物都是可以用金錢來計量?包括法術的產物。”黑仔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谷懷,說到,“請法師價格很高的。”
“兄弟們——該幹活了——”剛說完法師的事,門外便傳來了一陣喊聲。
聲音年輕,但有些尖細,聽著有些令人不適。
谷懷開啟屋門,正見一隻手欲要敲門。
敲門的人,男性夥計但長著一張女人般的瓜子小臉,眼睛眯成一條縫但人還是顯得蠻精神。
“我是沙主管的小跟班,姓佘名強,負責安排大家在庫房裡的工作。”瓜子臉收手,再伸手做出一個恭迎出門的手勢,說到。
庫房裡已經有了很多人,全都起得比谷懷他們早。數十號苦力,來來往往穿梭於貨架之間,好不熱鬧。
一眾苦力之間,站著一個身材魁梧、全副武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