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武幸覺得頭有些疼,用手一摸自己的臉,有些燙手,頓時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啊,發燒了。
這才反應起來,自己回去僕役所找小滿姐姐不是為了換衣服麼,怎麼莫名其妙就跑那麼遠去摘山楂了呢。
小滿隔了半晌才發現她的不對,用額頭碰了碰額頭,有些懊惱自責,“都怪我,拉你去摘什麼山楂呀,你衣服都溼了。”
武幸燒的有些難受,但頭腦還是異常的清醒,她反駁道,“不是的,不怪小滿姐姐,衣服,練武時候溼的。”
“既如此,我們趕緊先回去換衣服吧。”小滿把武幸抱起來,快步往回走,“可不能讓先生知道了,若是讓先生知道我們偷偷去摘別人院子裡的山楂,不喜歡你了可怎麼辦。”
武幸想說先生不會的,可又不敢確定,先生對她這樣好,到底是因為當初的憐憫之情,還是因為鸚哥的移情,還是,當真是因為喜歡她?
武幸一雙小手環住小滿的脖子,臉頰靠在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是少女身上淡淡的芳香。
換好了衣服,小滿把溼了的髒衣服先裝進床下的木盆裡,又讓武幸好好在床上躺著,“你先在被子裡捂捂發發汗,我去廚房熬碗梨湯給你,衣服待我回來再洗。”
武幸看著她忙碌,默默答應著,小滿臨走時又摸了她的額頭,又囑咐道,“好好捂著,切莫亂動。”便急匆匆走了。
武幸乖乖聽話的沒有亂動,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回想今日先生為她演示的招式,想著想著,又想到上午觀刑時候先生說的話。
那些弟子都是明面上的教眾,還有暗地裡的,她還沒有見過,也不知道羅秀秀他們,算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的?
若是明面上的弟子,學過五六年的武功,等到他們十一二歲時,教中會安排犯了死罪的囚犯給他們練手,這才算合格,可若是暗地裡的弟子,想必是比今日看到的那些要困難一些。
那我要比他們都強才行,武幸想,不止是明面上的弟子,要比所有弟子都強才行,不止要強一點點,要強很多才行。
這樣才不會辜負先生的期望,才能,做決定別人命運的人。
待到不多時,小滿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梨湯回來,用勺子舀了一勺,輕輕的吹涼喂到武幸嘴邊,一股甜津津的味道滑過喉嚨流進胃裡,瞬間覺得五臟六腑都暖洋洋的。
這裡面還加了糖和紅棗。
等把一碗梨湯都喝完,武幸感覺舒服了許多,還有些不習慣,以往幾次生病都是憑著身體硬熬過去的,還沒受到過這樣的照顧,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讓她感覺既奇異又歡喜,像小滿姐姐第一次抱住她眼淚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也像先生握住她的手筆墨落在紙上的時候。
這可以當做是今年的生辰禮物嗎?應該是可以的吧。
“小滿姐姐,以後每年秋天,都可以給我做梨湯喝麼?”武幸道。
小滿盈盈一笑,“可以呀,以後每年秋天,都做梨湯給阿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