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終見一個女弟子快步地穿過人群向宗苛走來,她走路時斜眼看著這一群在地上打鬧嬉笑的男修士們,一臉嫌棄的神態,顯然是對這種粗俗的修煉方式很是鄙夷。
走至目標身旁,湊過頭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一番。
宗苛聞言倒是一愣,向後仰了仰脖子眉毛一挑,訝異道:“當真?”
對方則回以一個認真的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你且下去罷,我這就把人給帶去。”
差使走了來報信的弟子,宗苛自語地嘆道:“沒想到關師叔竟提前結束閉關了,對這個小丫頭真是出乎預料地重視。”
走入那間偏房之中,宗苛之間都凝玉還在透過窗扉在向外好奇地張望著,聽到他進門的聲響也不回頭,沒有理睬他的意思。
對此宗苛也不見怪,這幾日小姑娘都對他這個態度,也曾向照顧她的女弟子打聽了情況,才知道眼前這丫頭不知是從哪個門下弟子聽到的訊息,說她哥哥去的煉藥堂是如何如何地差,人進去了和一個廢人已無異云云。
於是,這丫頭就把這個負責做分派的大長老給記恨上了,剛被他帶來的時候還會甜甜地叫著他,可在知道那邊情況後就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不過面對眼前這小姑娘他也生氣不起來,只好討好地道:“凝玉,在看外面的那幫小子煉體吶?”
而面前都凝玉那對著他的背影也只是微微抬了一下,隨即又墜了回去,只聽到一聲比較明顯的鼻子呼氣聲,顯然還是生著他的悶氣。
“那個,關師叔提前出關了,就為了見見你這個寶貝徒弟,你準備好的話我就帶你過去吧。”
還是絲毫沒反應。
見左右都分散不開這妮子的注意力,宗苛也有些沒轍,想他不僅是白陽宗的築基大長老,更掌管著宗內的刑罰堂,平日哪有弟子門人敢駁斥他的威嚴,可今日要在這小姑娘身上栽了跟頭。
可對上都凝玉他也發不起火來,眼前的姑娘年紀尚小心性還未成熟,再加上這逆天的資質,怎麼地都得先討好來才行。
所以,他還是覺得把這事明著說才是辦法:“我知道你還在生著氣,怪我沒給你的哥哥分個好歸宿,可你要知道你哥哥的資質不佳,修真一途本就逆天而行,天資早已決定了一人的上限。就算我將你哥硬留給哪一脈的長老,都只會受盡冷眼旁待,最後吃虧的可是他自己啊。”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解決的事,都凝玉猛然回頭,嘴巴氣鼓鼓的,眼神中也似受了什麼委屈一般有霧氣在醞釀。
“可,可宗爺爺不能就把我哥就這麼敷衍地放在那個地方啊,聽你的徒弟說,在煉藥堂那個地方尋常弟子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了,怎,怎麼能這樣!”
都凝玉至今還沒正式拜入白陽宗門下,所以這個稱謂也就一直還沒改口過來。
宗苛早已在心中將那個洩密的弟子千刀萬剮了,下定決心一定要查出這個多嘴的傢伙,先罰上三年的份例再說。
當初自己做出分派的時候也絕沒想這麼多,金丹師叔的閉關讓都凝玉留在自己這裡才聽到這些傳言,也沒想到這妹妹對其哥哥的感情能這麼深,感覺今天若是沒給個讓對方滿意的答覆這妮子就真的敢連金丹太上長老的面也不見。
此時的他感覺頭多少年沒有這麼疼過。
也只好心念轉動之下給出個答覆:“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說的煉藥堂那個豐老頭,只是近期在搗鼓些會損傷修為的東西,不過這時間一定不會長。而且你可知道那老鬼在我們宗內修為可是排第三號的人物,如今你哥在他那裡又是唯一一個弟子,你覺得若是他勤快些,得到的好處能比別人少了麼?”
“真的?”都凝玉斜著頭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他,也在思考這句話中的真實性,隨後又問道:“若我哥在那邊多年以後還是這個樣子,那該怎麼辦?”
宗苛為之一怔,沒想到這姑娘還想的這麼遠,這鄉村的孩子怎麼這麼鬼精鬼精的,和誰學的?
......
“啊啊啊......阿嚏!”遠在煉藥堂安心磨藥的都融,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用力揉了揉鼻翼的同時拿起身旁另一株完好的枯草仔細端詳了一下,沒看到什麼奇怪的地方隨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