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金陵馬家大院。
此時已入深夜,朦朧的月光彷彿一道捲簾浸灑在寬敞的院落,院子中央種著一棵蒼勁的梅花樹,一陣涼風撩過吹的院內盡是梅花的香氣。
這裡是馬家最為隱秘的禁地,沒有大當家馬成圭的許可,任何人敢踏足一步必定死路一條。
就在這夜深人寂的深夜,梅花樹下悄然浮現一個女人的婀娜身影,女人走的很快,腳步卻格外輕盈,若不是月光映在她的婀娜的身上,你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她徑直的走過院子,來到一間被一塊金鎖鎖住大門的房間,伸出一根玉指在那鎖上輕輕一點,只聽輕微“啪”一聲,這塊特製的金鎖便被解開,女人未有絲毫遲疑開啟大門,順著朦朧的月光看向屋內,竟是空無一物。
真是奇怪,空無一物的房間,為何會被馬家列為禁地?還要用一塊特製的金鎖鎖住?
女人邁動腳步走進屋裡,左瞧右看,她的眼睛閃過一絲迷茫,似乎她並未想到此處會空無一物,她突然回過頭,院內不知何時竟已有一道身影緩緩走來,待這人靠近大門,女人看清這人的臉龐,認出此人是大當家馬成圭的獨子馬成空。
女人走近兩步,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張嫵媚妖嬈的面容,這是一張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的臉,馬成空自然不會例外,眼中飛快掠過一絲痴迷,但又轉瞬即逝,只留下平淡與無奈。
女人輕撫耳邊的長髮,未有絲毫慌張,有些調皮的笑道:“你好像知道我現在會來?”
馬成空輕輕點了點頭,腰間掛著一把銀色的刀,他的兩根手指正捏著刀把,平靜的說道:“從你踏進馬家的那一刻,我就已認出你是誰。”
女人笑容更甚,問道:“你既然已認出我,又為何任由我進來?”
“因為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為了那件東西。”
“那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又該如何?”
馬成空沒有回答,左手兩根手指發力,銀色的刀緩緩從刀鞘拔出,他用另外一隻手捏住刀刃,亮銀色的刀刃在月光中映出女人的臉,正是他的父親馬成圭所用的皎月刀。
女人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把刀,不自覺屏住呼吸緊緊盯著,脫口而出:“這就是你父親所用的那把皎月?”
馬成空鬆開右手,用食指在刀身輕微一彈,“叮”清脆的聲音在院內迴盪,驚人心絃。
擅闖馬家禁地之人,必葬身於此地,他答應過他的父親,會用性命來遵守這個諾言。
女人嘆息一聲,說道:“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那就更應該知道,我想走,沒有人能將我留下。”
馬成空竟贊同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你若想走,我自然留不下你,所以也不打算白費力氣。”
女人看著他手中的刀,笑道:“你話是這樣說,卻又拔出了刀。”
馬成空道:“我無法遵守對父親的承諾,無臉苟活於世,就必須用父親的刀來自裁。”
女人的笑容戈然而止,有些疑惑的說:“你留不住我就要自殺?但我要取的東西還未得手,你仍可以阻止我。”
馬成空深深嘆息一聲,反問道:“你慕輕鴻想要的東西,又何時失手過?”
女人沉默不語,馬成空仔細在她身上打量,笑道:“世人皆說慕輕鴻不僅輕功極高,更是一人千面極精通易容之術,不知你現在的臉,是你原本的樣子還是易容?”
女人也輕嘆一聲,伸手在臉上輕微拂過,方才嫵媚的女人臉變作成絕美的男人,他調皮的向馬成空眨了眨眼睛,聲音也化作中性,笑著問道:“你猜我現在的模樣,是不是我的真容?”
馬成空看的一痴,反問:“如果這是你的真容,那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慕輕鴻笑道:“我當然是男人,而且很介意別人把我比作女人。”
馬成空道:“可你現在的模樣比我所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美的多。”
慕輕鴻有些無奈的扶額:“所以我很少用自己的臉,見過我這副模樣的人並不多,只有了了幾個。”
院內一陣清冷的風拂過,馬成空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盒,說道:“你要的東西在這裡,我一直隨身帶著。”
慕輕鴻點了點頭,並未感到意外:“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會跟來,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裡居然被你搬空了。”
馬成空竟將木盒丟給慕輕鴻,隨即說道:“你現在已得到你要取的東西,可以立刻離開了,沒有人會阻攔。”
慕輕鴻接住木盒,並未開啟,而是問馬成空:“是不是我一走,你就會立刻自裁?”
馬成空道:“不錯。”
慕輕鴻道:“若我將這東西歸還給你,你是否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