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窩裡連狗都沒有,更別說骨頭了。我在附近隨便轉了轉,草稞裡還真有一些陰氣殘留,不過說不好是因為常年堆積的白骨,還是有鬼怪出沒過。
但是我發現這些陰氣並不濃重但揮之不去,不像是鬼怪離開不久所留下的,而是常年累積所致。如果是白骨堆積而成的,應該不會到這種濃度,所以我非常懷疑以前有鬼經常在這裡活動,才會留下自己的氣息。
過了一會,林思琪終於來了。她詢問我的收穫,我簡單把從主播那打聽來的訊息複述了一遍,隨後我們一起在附近搜尋一番,並無更多發現,根本不見半個鬼影,只好先行離去。
第二天,我找顧誠幫忙查了一下酒廠分屍案的資料。原來這件案子沒幾天就破了——由於酒廠附近土壤內含酒精,對細菌有一定抑制作用,所以挖出的屍骨尚未完全腐爛,對其皮肉順利進行了DNA化驗,發現屬於以前酒廠的一位女工,五年前報失蹤的。警方從她生前的人際關係入手,很快就逮捕了她的一位舊時同事。起因是兇手求愛未果,爭執中失手殺人,為防事情敗露,趁天黑把死者分屍,埋在了酒廠周圍。
這件案子的兇手已經伏法,怎麼看都和羅曼諾夫沒什麼關係才對,因為羅曼諾夫五年前還沒來中國呢。唯一的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女屍缺了一段腿骨沒找到,但屍體也已經被家人安頓下葬了。
正當我們打算放棄此調查方向時,又聽到了一個新的訊息:昨晚我碰到的那個主播,在我走後不久便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醒來後,聲稱自己看到了女鬼,並且有水友和直播錄影可以作證。
我們回看了直播錄影中,就在我和他分開五分鐘左右,他身後又出現一道人影,離奇的是攝像頭根本拍不清那人的臉。隨後主播主動上前搭訕,同時也斷網下播,後面發生的事就只有主播自己知道了。據主播回憶,他在遠處看以為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外國美女,走近以後卻看到一張十分猙獰可怖的中國女人臉龐,不知不覺便暈倒了。
“這是鬼嗎?”顧誠叫人把錄影停留在女人出現的一刻,指著螢幕問我。
我思索道:“有可能。因為前面我出現在直播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距離,基本能拍清我的臉,可是這女人的臉卻是一片模糊,很像鬼怪才有的能力。”
“你在工廠裡待了那麼久,一點都沒感覺到女鬼?”林思琪也問道。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說:“樓上還有好幾層呢,我又沒上去,也許我一走她才下來呢?”
顧誠問:“現在怎麼辦?”
我不假思索道:“只能晚上再去一趟了。”
“我跟你們一起。”顧誠點頭道,“順便見識一下你們的手段
。”
晚上十點多,在顧誠的強烈要求下,他開車帶我們返回廢棄酒廠,同時我也給他開啟了只能維持半個時辰的陰陽眼,當然也是他自己堅持要開啟的。
這次我們不可能只在一樓打轉了,酒廠總共有四層,我們一層接著一層地展開搜尋,每一個空房間都沒放過。爬到三樓的時候,我和林思琪同時捕捉到了一絲消失殆盡的鬼氣,順著它一路追蹤,發現這鬼好像是在躲著我們,不停地四處逃竄。
路上,林思琪拿出一張叫“結界符”的靈符,貼在三樓和四樓相連的兩個樓梯口。這張靈符是專門對付小鬼的,只要修為在厲鬼以下,就會在短時間內被困在兩張結界符之間。既然那小鬼在躲著我們,它下樓的時候就會被困在結界,彷彿遭遇鬼打牆似的,怎麼下樓也下不完。
說實話,這張靈符的功效讓我對淨符派更加刮目相看,我從來沒想過靈符還能這麼用。
“它中招了!”由於靈符上有自己的靈力加持,一旦小鬼闖入結界,林思琪立刻就會有感知。
我們立刻趕到樓梯口,發現一隻披頭散髮的女鬼,正在三四樓之間不停地下樓、上樓,但它卻不知自己在原地打轉。由於這結界對人不起作用,我們直接踏入其中,那暈頭轉向的女鬼一頭撞在我身上,林思琪手疾眼快,又是一張定鬼符打出,它就被定住不能動了。
“好像就是酒廠分屍案的死者。”顧誠打量了女鬼半天說道。
他雖然看過資料,裡面有死者生前的照片,但由於鬼臉有些陰森慘白,額頭上還有個血洞,所以並不好辨認。
我直接對女鬼厲聲喝道:“待會我把靈符取下,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休想逃走,否則我等立刻將你滅殺,明白了麼?”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好酷,我很少有機會如此威脅鬼魂。但是以前跟師父出案子的時候,那些鬼在師父面前幾乎都唯唯諾諾的,敢反抗的基本都被滅殺了。
女鬼因為被定鬼符定住,不能說話也不能點頭,只是“咿咿呀呀”發出幾聲鬼語,我就當它同意了。反正以它煞鬼的等級,根本也翻不起波浪。
我取下定鬼符,女鬼確實沒逃,而是害怕地縮在牆角,口中連連求饒:“道爺饒命,道爺饒命。”
我心道,怎麼無論是人是鬼都認為我是道士呢,我們修陰陽術的,嚴格來說應該叫陰陽先生吧?只是我更喜歡稱自己為捉鬼人。
我沒跟它計較,單刀直入地問道:“我且問你,你已離世足有五年,為何還不去投胎?”
“我還有心願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