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醉了便是醉了。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醉意讓人沉浸其中,不願清醒過來。
在陳逸幾人看來,此刻的陳遠就是這樣的狀態。
即便喂下醒酒湯,身著紅衣長衫的陳遠,依舊躺倒昏睡。
他的臉被銀白長髮遮掩,硬朗的臉型卻總會流露出一抹哀傷。
儘管偶爾他也會笑得很憨,彷彿是在睡夢中看到了他的念想。
“這麼說來,的確是凌音容師姐自己的選擇,為了讓他活下來……”
確認真相如此,蕭玄真輕鬆許多。
不過她的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傷感——既為凌音容師姐,也為陳遠。
活著的人看似活著,卻恨不得死去。
死了的人固然得償所願,但留下了太多的遺憾,不禁讓人惋惜。
“凌師姐……真好。”
花仙子想不出更貼切的言語,一個“好”字,便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很少有人能坦然面對生死,更沒有太多願意犧牲自己挽救他人的人。
花仙子默默注視著陳逸,如以往那樣,她的雙眸裡只有那張側顏或者背影。
魏瑾瑜將這些都看在眼裡,目光不時打量著陳逸和陳遠兩兄弟,心思莫名。
她之所以選擇留下來,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則是“好奇”。
一是好奇陳遠從勳貴子弟成為絕刀傳人的轉變。
二則是好奇他會不會繼續沉淪,成為人見人怕的邪道中人。
當然還有其他,比如武安侯陳家未來的爵位傳承等等。
驅使這一切的便是那日她與謝東安兩人的爭執。
魏瑾瑜始終認為陳遠和陳逸兄弟的抓周儀式上,存在很多貓膩。
要知道京都府勳貴眾多,武侯、文臣世家不勝凡舉,每隔幾年十幾年都會出現一些傑出子弟。
但很少出現過如武安侯這一代的狀況——陳遠和陳逸兩人都如此出色。
並且,陳逸獲得了武安侯祖宗英魂庇護,而陳遠竟拿到了敬業侯一脈的傳承抓周物。
這是自魏朝建立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
直覺告訴她,其中必然存在一些隱秘!
魏瑾瑜一邊想著,一邊笑著說道:“誤會解除,這下逸哥兒該能對劍峰山就有所交代了吧?”
陳逸的眼神略有怪異,這位十四公主似乎太過熱情了些。
印象中,他們在鎮南關外初見的時候,魏瑾瑜並沒有對他太過關注,甚至不如那位姜夜。
不過他也得承認,陳遠沒有殺了凌師姐,的確是他所期望的。
一念至此,陳逸點了點頭,轉而交代起蕭玄真、花仙子準備好前往化龍池。
兩女自然應下。
魏瑾瑜見他這樣冷淡,倒也識趣的沒再湊上來,自顧自的待在一邊,時不時檢視下陳遠狀況。
謝東安和公冶守對視一眼,便找到陳逸。
“逸哥兒,如今秘境之內的風險解除,但讓我頭疼的還是外界的變故。”
公冶守傳音說道:“可惜我等無法與外界聯絡,只怕屆時難以應對。”
陳逸思索片刻,搖頭道:“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