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虛苦笑道:“遊兄不必寬慰小僧,在當時的情況下,遊兄時刻有窺天術預警,他們是根本不會向你和魏兄出手的。除遊兄外,感應最敏銳的便是寶瓏兒了,再加上她靈敏的身法,是絕對不會成為偷襲的物件的。”
“而沐兄的幻術很同樣會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失去攻擊目標,從而喪失最佳的偷襲時機。”慧虛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聶兄,他當時也已經展示出了他完全具有反擊的實力。所以,當時任何是偷襲者,都會選擇靈氣近乎耗盡,又動作相對最為緩慢的小僧是最佳的攻擊目標。”
沐問心開口說道:“佛子,我覺得你說的過於自貶了。當時若不是你在西城門抵擋黎娼尤和那些聖心教士兵,為遊兄破開城門爭取足夠時間,咱們幾個人根本不可能跑得出來。”
慧虛朝沐問心微微頷首,說道:“多謝沐兄。”
沐問心又看向我說道:“遊兄,你也不用擔心我。在座的除了寶瓏兒外,我受的傷勢是最輕的了,而且我只要有靈氣就能施展幻術。”
我朝沐問心點頭說道:“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又看向已經將左眼包紮好的聶啟,問道:“少門主,那你的傷勢怎麼樣啊?你是真猛啊!你修練的那是什麼功法啊?居然能把自己開膛了都沒事?”
聶啟淡淡的說道:“那不過是一種魔功罷了,我知道聖心教一定不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在暗中對我施加咒術的,所以我進入聖心教後就一直在尋找能夠在咒術發作時可以保命的功法。而這個魔功雖然對自身損害很大,但是我修煉的九幽弒神破只要能傷人,就可以一直為我恢復傷勢。所以,遊兄你不用替我擔心。”
我仍有些擔心的繼續朝聶啟問道:“可據我所知,寶瓏兒的逆元格物在超過自身所能承受的跡象後,當她解除逆元格物時,所有的傷勢就會在一瞬間全部爆發。你的九幽弒神破沒有這樣的隱患嗎?”
聶啟略微愣了一下,點頭說道:“在表面上,九幽弒神破可以恢復肉身所有的傷勢。但實際上,一些過重的傷勢會變成暗傷積壓在體內,直到超過極限後直接死亡。不過,我現在應該離那個極限還很遠。”
“哦。。。那就好,這我就真放心了。暗傷這種事白絕道君就能醫好,我的迴天石環和你的九幽弒神破差不多,在快速恢復傷勢後會在體內留下暗傷,上一次我身上的暗傷就是白絕道君醫好的。等咱們離開這裡回聯合軍營地就能見到白絕道君了,我估計到時候她老人家連你的眼睛應該也能一併醫好。”我笑著說道。
聶啟微微搖頭,說道:“為了防止腦內被侵襲,我當時已經將我左眼的所有經脈全都破壞了。一隻眼睛而已,沒了也就沒了,不用在意。”
這時,墨非淵從遠處走過來,對我說道:“遊兄,我徵魔軍的弟兄們已經將所有的屍體都放在山林那邊了。”
我回頭看向墨非淵說道:“好,麻煩你了,非淵。我這就讓魔人騎兵過去把那些屍體吃了。你也一塊在這坐會兒吧,我們正聊天呢。”118
“好。”墨非淵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我透過玉扳指告訴奔雷軍三名主帥,讓他們帶著魔人騎兵去吃屍體後,我看向聶啟由衷的說道:“聶啟,說實話,我覺得你這些年真的變了好多。”
聶啟仰頭喝了口酒,看向天空說道:“遊兄,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在遼圖草原上,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我有些意外的問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當年對你說的話你居然還記得?”
聶啟微微點了下頭,說道:“當年你跟我說不要過於在意世人的眼光,要堅持活出自己的模樣。我當時根本聽不進去你說的話,可是在自那之後的幾年中,我發現我越是想要證明別人眼中的自己、越是想要執著的做成每一件事,我就會越失敗,甚至被聖心教多番利用,幾次鑄下諸多大錯。”
聶啟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在我被關在我們泰嶽派地牢的那幾年的時間裡,我發現當我不再去刻意注重別人究竟怎麼看我的時候,我的心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在那幾年裡境界迅速提升的。不過,當聖心教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心底還是有著一份執念、不甘。所以,我選擇用我的一切賭上這麼一回。”
聶啟忽然盯著我說道:“其實,我當初就已經想好了,如果我這一次真的把你害死了的話,那我就自己想辦法用我這條命再和黎弒拼一次。反正到那個時候,世間也沒人會信任我了。而我也因為害死你永留中洲史冊,那其他的也就都不重要了。”
“我去,你這話說的。。。讓我說點什麼好啊。”我苦笑道:“我謝謝你的真誠啊。我現在反倒有點後悔認識你的了。”
聶啟認真的說道:“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認識你,是你改變了我。而且我現在也想明白了,當年你之所以對我說那些話,是因為我很像曾經的你,對嗎?”
聶啟的話確實觸動到了我內心深處的某個點,我拿出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大口,點頭說道:“對,你當年確實和曾經的我很像,一樣的自負,一樣的偏執,心中總是有太多太多在意的東西。”
“遊兄,你口中所說的曾經的你,是你做為生而知之之人降生在這片中洲大陸之前的事情嗎?”聶啟忽然問道。
我拿著酒葫蘆略微一愣,我沒有想到聶啟居然會如此直接的問到了,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有意迴避的問題。我看了一圈篝火旁的其他人,發現大家這一刻都在默默的看著我。我笑著問道:“恩,好像我與大家認識了這麼多年,我確實從來都沒說過僅存在我記憶裡事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