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化神站在雲端,她,無處不在。
飛船,操控室內藝璇身後站著四位青年才俊,分別是這艘飛船的船長,身穿鏡面服的二副,博士蘇耀,天使祭品方雲,眼下,這位人間的神,徹底掌握了隱藏規制的秩序,不知不覺間,她在見不到光的地方,成為了另一位金元。
不過,她的發展,沒有觸動任何一位的利益,她只是“接管”,恍惚間,她的分身數量和質量,都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且只要有香火的地方,吟誦她的神名,她就能消耗信仰值實現【機械降神】。
牧化神看著空泡世界裡的短尾錦鯉,儘管她並沒有吃掉冥主,也沒有接管她的蟹族,卻再某種程度上走了對方該走的路,承擔了對方應該承擔的責任,但相比之下,由於名義的缺失,以及她的“佔理”,也讓藝璇避開了這必死的殺局,立於不敗之地。
小女孩在她的保溫箱裡沉睡,這便是一枚種子,只等到文明可以發芽的地方,進行萌發。
神明看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
四位重要人物儘管不清楚牧化神召喚自己來是為了什麼,卻還是肅穆得立正站立,是是非非,在對方強大的勢力震懾下,那些都成為了“不必多言”,他們打量房間的格局,待察覺到異樣之後慢慢收心,等待那位的發號施令。
“救援隊,就要離開這裡了,大家都準備下,不要耽誤了行程。”
藝璇聲音冷淡,頗具上位者威嚴,而這句話,而給下面的眾人,帶來了震撼。
離開?
博士的腦海中閃過萬千念頭,卻還是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艘飛船會離開?
一旁方雲還沒有在【拜訪區】學到多少科學探索、總結出來的知識,但是被這個世界所具備的奇異所震撼,不過,卻也僅限於遊玩參觀而已,她在這個文明沒有身份,更像是好奇的遊客,打量博物館裡的珍寶,行色匆匆。
如今,她倒是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兩三個月以來,對這位神出鬼沒的神明,還有這個天方夜譚的世界,她並不瞭解,因此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很強,儘管有太多的問題想要探究,但目前方雲還是一個吸取養分的階段。
所謂的“控制室”,是一個將近五百萬平方公里的區域內探索,起初她以為自己和博士要受到審判或者監禁,但實際上,除了最幾天跟隨她四處遊歷外,不能說話,不能自由行動,但來到【飛船底部】,進入【密室·控制室】之後,此行已然成為了獎賞。
“您,確定時間合適嗎……”船長猶豫了片刻,似乎無法適應眼前的地位落差,她同樣知道很多事情,但是面對藝璇,她竟然說不出口,不知何時起,她格外弱勢。
“風動了。就讓它扶搖直上吧。”牧化神從航行螢幕前一步步走下來,她與船長對視,仍舊那般平靜。
或許吧,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自己了。
藝璇不再是那個玩樹洞的小女孩了,她徹底離開了自己的避風港,所有的安全感都需要自己去拼搶,去守衛,她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穿過蛛母打破的兩界壁壘時,她就有些無法抉擇了,當所有無毒的東西一起服用後,她環顧四周,再也不見熟悉,她必須快速獲得讓自己立足的勢力,眼下,她被命運鎖定了。
這條路跟我原先要走的路,有什麼不同嗎?
早了這麼多年登上這個舞臺,就像是上了岸的魚,就像是出乎意料的班車,就像是從“順理成章”變成“年少成名”,這裡面的差距,是自己成為焦點,開始享受氣運。
這零界點是什麼時候突破的?
或許就是成為一副的那一瞬間吧,彼時她不再是不染塵埃的神明,而是一方權力的擁有者,是這片青銅文明的擁有者。
她走下臺階,與船長擦肩而過,空間流動,牧化神出現在了遙遠的星際,她來面對百萬年的時光,來看守那青銅文明的鬥獸場。
你啊你,叫我生得心猿意馬。
黑羊感受到了騷動與燥熱,他在黃沙席捲與斷壁殘垣中找尋文明存在的痕跡,但是那種荒涼久久不散,能夠掌握這一切的藝璇又一次離開了隱藏規則,在這個中轉區域與金元爭鋒相對,她同樣沒有幫手,信得過的唯有自己而已。
這條路越走越窄,所謂強者,獨行黑夜,高處,勝寒。
龍族的歷史,只剩下這大風吹過的貧瘠了嗎?
海豹在沙漠中抿著白酒,腔骨龍在聽,聽歲月的迴盪,海牛心中紛亂,他看著厚厚的雲層,似乎要把那位牧化神的身影捕捉,他平靜得擦拭著武器,模樣是那麼得深情。
我分辨不得;
檸檬小狗感受著掌心骨灰的觸碰,心臟似乎在那一刻變成了灰色。
地心的烈火在腔骨龍的心中滾燙,愛做夢的顧小狗被夢魘煎熬、折磨,但現在,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位自己並沒有見過,但身上的二維卡紙在一瞬間被觸動,他驚醒了,眼前還是那位彈琴的女子,她不知疲倦,一如既往得孤獨。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