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既是歡喜又是難過。
姐妹之情,終究抵不過男女之愛慾。
微微笑著讓三妹和四妹坐在身邊,輕聲問了下徐輝祖的近況,知悉他依然是每日大醉,徐皇后唯有苦笑。
這個兄弟走不出這層泥潭了。
先和四妹說了些貼心話,叮囑她要守女德,有空的時候不妨也讀讀書,讀書和女德似乎是矛盾的,在明朝依然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
但徐皇后不是一般人。
她本就是讀過詩書的人,素有女諸生的說法,否則怎能得到朱棣如此深情的愛。
女人靠皮囊的魅力終究是一時的。
長久來看,還是要有內涵。
徐家四妹很是乖巧,只是哪怕面對長姐,也是個不苟言笑,徐皇后也不介意,四妹就這性情,將來長成之後必然是冰美人。
徐皇后又和徐妙錦說了些許話。
然後她沉默了。
等著徐妙錦開口。
徐妙錦卻絕口不提黃昏的事情,只是和徐皇后敘說家常,又叮囑她好生休養,彷彿這一次進宮,只是來探望她。
因為染恙,徐皇后有些睏倦。
徐妙錦立即拉著四妹告辭,在離開之時,遇見了七八歲的寶慶。
小姑娘病態未消。
但依然眉眼彎彎,寧靜湖泊的眸子裡彷彿盛開著玫瑰,總是笑意盈盈,和徐家四妹的風姿恰好是兩個極端。
和徐妙錦打了招呼,小寶慶看向徐家四妹。
上元節跟著皇嫂去過徐府,當時徐家四妹不在,是以兩個小姑娘沒見面。
打量了一下,小寶慶忽然目光無邪的湊近徐家四妹耳畔,“小姐姐,不知道為什麼呀,怎麼看見你這冰冷的樣子,我就想一把火燒了呢。”
徐家四妹漠然不語。
小寶慶看著徐家四妹離開的背影,依然笑得天真無邪,笑著小聲碎唸了句。
我討厭她。
可惜沒人聽見。
也沒人聽見,跟在徐妙錦身後的徐家四妹在心裡也說了同樣的四個字。
兩個極端,一個笑意盈盈宛若牡丹,一個冷傲冰霜彷如清蓮,且都是美人胚子,女人天生的妒意下,能互相喜歡得起來才是怪事。
徐妙錦走出房門,頓時僵滯。
朱棣!
朱棣就站在院子裡,身後跟著狗兒太監,打量了一下徐妙錦,輕聲道:“在這個時候來探望妙心,她很高興,但你提出黃昏的事只會讓她傷心。”
徐妙錦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