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協議是怎麼回事？!”鍾楚凡聲音低沉，問。隱忍的憤怒一觸即發。
對方也是身經百戰的律師，卻硬是被鍾楚凡身上那駭人的氣勢給鎮住了，甚至有些瑟瑟發抖，“寧總說，讓先準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什麼時候籤？”鍾楚凡只關心這個。
“寧總原來說是昨天的，可是昨天沒簽成，就讓我們等通知。”
鍾楚凡想問，為什麼沒簽，可終究沒有問出口，只道：“你出去吧。”
對方像拿到特赦令一般，就差撒丫子跑出去了。
“站住。”對方身體直接僵硬在原處。只聽鍾楚凡又補充一句道：“他們籤離婚協議時，告訴我。”
“好好好。”那人答應著，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鍾楚凡掏出煙，不太熟練地點燃，猛然吸上一口，再吸一大口，“咳咳咳”，因為吸得太急咳嗽個不停。
自四月十七日始，寧墨塵便已經開始陸續往蘇落汐身上轉移資產了，可那時候，寧墨塵還不認識落汐吧？！寧墨塵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財產轉移給一個陌生人，那他又為什麼要轉移到落汐身上呢。莫非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就算是認識，也到不了贈送財產的程度吧。寧墨塵是個商人，向來無利不早起，對待外人漠不關心，對敵人更是心狠手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把自己的財產轉讓給一個陌生人。
鍾楚凡不知道，四月十七日是寧墨塵和蘇落汐第一次借宿酒店的日子。
離婚協議起草日期是他們結婚後第二天，也就是說，寧墨塵對蘇落汐有提防，才會起草離婚協議書。但若是提防蘇落汐有異心，又為什麼要每年都送那麼多錢呢？鍾楚凡大致算了一下，以朝寧投資的賺錢能力，每年萬分之五的盈餘，還不僅是朝寧投資的，還有寧墨塵個人的投資收益，萬分之五，一年算下來少說也得上千萬。什麼關係讓寧四爺那麼大方？就算是前妻，任誰都做不到這麼大方？！
錢這個東西，是好東西，又是個壞東西，關鍵是要怎麼用。以他對蘇落汐的瞭解，如果蘇落汐知道了自己這麼有錢，估計她會寢食難安，日夜不眠，然後把錢全都捐出去，一個子兒不留。
關於這點他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當年蘇母去世時，古城人給她捐錢為盲母下葬，誰知，蘇落汐處理完母親後世，就將剩下的錢一股腦兒全捐了，甚至一分錢也沒給自己留下來，以至於上了大學，連個像樣的皮箱都沒有，扛著個蛇皮袋子去報到。
或許，寧墨塵也知道這些事，怕蘇落汐把錢全都捐出去，所以才為她留了後路，以後每年都會給她贍養費。可若真的知道蘇落汐早晚都會把財產捐出去，那又為什麼要費時費力的把財產轉移給她呢？這轉來轉去的就光稅得有多少錢啊，精明如寧墨塵，他能沒計算過？鍾楚凡掂量著。直接每個月給贍養費多好，省事，還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等等，莫非寧墨塵醉翁之意不在酒，難道轉移財產是假，洗錢才是真？！想到這裡，鍾楚凡腦袋裡一片空白……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一切就都講得通了。突然結婚，準備好離婚協議，同時財產迅速轉移……
不對，既是洗錢，又幹嘛弄得這麼複雜，這不像寧墨塵的風格。而且，朝寧的稅務財務法務問題他幾乎都有親自參與，以他身為律師的職業資格擔保，朝寧絕對沒有不明來路的錢，更沒有偷稅漏稅的事發生。絕對沒有！
那寧墨塵這一波操作又是為了什麼呢？鍾楚凡百思不得其解。
為了愛情？！呵呵，簡直就是個笑話，寧墨塵是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別的不說，就說他鐘楚凡自己，他愛煞了蘇落汐，可他送給落汐的，也僅僅是一套公寓而已……寧墨塵，赫赫有名的四爺，向來都是無利不往，精明狠戾，在商場上戰無不勝的存在。身邊的女人更是形形**，他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他會像他一樣為了蘇落汐捨棄一切誘惑麼？
鍾楚凡又接二連三抽了幾支煙。人在犯愁時，清冽的煙味，讓他的思路清晰了些，狀態也精神了些。既然理不清，索性就不理了。鍾楚凡覺得他還是應該找當事人問問，為免打草驚蛇，他思量再三，還是去探探落汐的口風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