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而來,鹹腥的氣味很是濃重了起來,接著,下面的情景也一一顯現,這木屋以下沒有多少路,視線豁然開朗,就見到了一片一片的石房,依山而建,層層劃分,看上去條理清明卻又自然得趣。
餘璞一路下山,只見有些房間裡偶爾竄出一二人,往山下而跑,他們的衣服很特別,一般上衣一直抵到頸部,露肘露膝,一看自己,啞然失笑,自己也穿著同樣的衣服。
山下是一牌“U”字形的大沙灘,沿海而弧,黃藍分隔,沙灘上曬著許多漁網,有些婦人在那補織,笑聲串串。
右邊那山海相銜的地方,有一條長長的人工搭建“嶼壩”,返海歸來的船隻全部停泊在這裡,一眼看去,絕對不少於四十多艘,上船搬物於嶼壩之上,響聲嘈雜,嶼壩上更是人來人往,看去十分擁擠,都是人頭。
餘璞看著人都往那邊擠,他也隨之而去,這嶼壩很是寬闊,一邊依山,依壁之處打了個巖沿,粗木橫檔,上面鋪著厚板和石條,另一邊卻也同樣是粗木支叉入水,水面之下,卻是石泥夯實,甚是堅固。
嶼壩的一邊搭著一些簡易蓬子,蓬子上都寫著編號,蓬子裡趕海回來的,都往回一箱一箱地移著海貨,而來來往往的人大都是過來採購的。
“餘哥,餘哥”
餘璞正走著,前面傳來了海妞的聲音,他抬起頭,順聲望去,只見就在前面不遠處,嶼壩一個轉彎的地方,海妞在招手,他點了下頭擠了過去。
海妞的身邊有兩個人,一個年約四十七八,面板黝黑,方臉方口,濃眉如刀,身材高大,但略有些佝僂,他的身邊站著跟他面目差不多的青年,二十二三的年紀,身材更是高大,並且人站得筆直,兩人都穿著有些補丁的衣衫。
“餘哥,這就是我爹和我哥”海妞指著這兩人。
餘璞急忙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羅海笑了一聲,說道:“餘小哥,我們海邊人,喜歡直來直去,繁縟禮節不太曉得,你可不要見怪,現在事有點忙,等忙完,咱們再聊……”
那羅小柱也憨厚地朝著餘璞一笑,海妞拉著餘璞坐在了蓬子的後面,那裡有幾塊石塊。
餘璞看著蓬外的好多人走過來,在對著羅海問價,不由得對著海妞問道:“這裡的人真多,都是來購這些魚蟹的嗎?”
“恩,這些新上來的魚蟹統稱海鮮,前面這些來往問價的人,都叫‘鮮販’也叫‘海販子’”
“海販子?”
“嗯,他們就是從這裡收進海鮮,然後運送到各大酒樓,各大菜市場內進行銷售,賺取差價”
餘璞有點明白了,但隨接問道:“那如何保鮮呢,這上來的魚蟹好象一下子就死了,再運到目的地,不是就壞了嗎?”
“這個很簡單,有冰鎮呀,密封箱呀什麼的,沒有問題的”
兩人正聊著,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羅海頭往外一探,有點著急地對著羅小柱說道:“小柱,是你春伯家的事,霸子又過來了,我們過去看看,海妞,攤子你先看著……”
羅小柱應了一聲,兩人一下子閃出門外,海妞也起來往外面看了一眼,回來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餘璞問了一句。
“是春伯家的事,霸子過來收攤稅了”
“收攤稅?”
“這嶼壩的建造是這裡的兩個大家族建立的,所以每年我們在此設攤的都要上稅,這是那兩家的差人過來收稅金,我們稱他們為‘霸子’,這次出海,春伯家出了點事,只有春伯家的小兒子小順子,被大夥救了回來,船沒了,人也沒了,所以,這稅可能交不上去了,還得賠船,唉……”
“那稅金一年得付多少?”
“一百金幣,一般情況出一次海,運氣好的話,就能賺到一年的稅金,但還有船稅,那更是大的一筆……”
“船稅是怎麼回事?”
“船稅和那攤稅一樣,除非你自家有船,不然的話,你要出海,你就得租賃漁船,漁船有大有小,租金也多有少,就象我家的中等三艙船,每年的租金要三百金幣……”海妞看了餘璞一眼,接著說道:“但船毀的話,那麼就慘了,那要好幾萬金幣,我春伯家一下子就無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