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獵物的耐心與否,是考驗一個合格獵手是否標準的衡尺,這是餘璞心裡知道的,他的心不會煩燥,你們來了,那麼我們就碰一碰,鹿死誰手,你們不來,我就在此調息,兩不耽誤。
黑夜慢慢地過去,天際微有亮意,一陣輕而微的腳步聲,從遠處隱約地傳來,餘璞緊閉的雙目此時睜開了,心裡說道:“等了這麼久,你們終於來了”
於是,他身影微動,順著腳步聲的方向,飄移著過去,果子林不大,但可隱的地方也不是沒有,片刻的時間,一個個身影和一聲聲人語就清晰可聞。
那邊來的還是穿著黑衣的三個人,走在前面的是並排二人,一胖一瘦,最後一個肩上停著黑梟,正在四面張望著。
餘璞側耳而聽,只聽得其中一個說道:“老隊長為什麼讓我們這一組走這邊呢?”
“他讓我們走這邊自有他的道理,你別嘀咕了,你都嘀咕好多次了”
“從直尚山到鶴江,要不從角子山下山進德城,然後去鶴城到鶴江,要不就直接從角子山下沿山腳去鶴江,那二條路才是合理的道路,到這邊來,又是何意,難道目標會捨近求遠,去獵路之道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嗎”
“這萬一,就是不存在的,我感覺老隊長就想支開我們……”
“別亂說,老隊長很多年的外獵經驗,我們應該相信他”
“我說大茂,你說我前些日子贏了老隊長三千金幣,而後追著他要,他是不是因此而心裡怨於我,藉此機會在這裡給我下絆子,不讓我得功?要是這樣的話,你和小茂那可是兄弟我害的了……”
“應該不會吧,老隊長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哥,十二號沒有回來,你說”
“小茂,別急,十二號飛得遠,或許還在前面”
餘璞聽到這些對話,馬上判斷出,這三人裡,其中一對是哥弟,還有一個什麼老隊長在安排佈署,那麼這一點可以設想出,這一批夜梟組的人估計在各路都有設伏,不管自己進德城去鶴城,還是從角子山到鶴江,甚至從獵角山到獵路之道,都一樣,都會碰到派遺人手的截殺,餘璞冷笑了一聲,你分派人手,如果是偵察還可以,如果是截殺,那麼你們這些分散的人手,無疑是我的獵物。
三個人,察其修為,全部都沒到武宗,只有一個是大武師顛峰,其他二位都是武師八級,這樣的對手,現在的餘璞只有冷笑一聲。
差不多已經到了三十米不到的距離了,不知道是天亮的原因,還是餘璞的隱息隱得好,這隻夜梟這麼近了,也似乎沒有發覺,只是傻乎乎地站在那位叫小茂的肩膀上,眯著眼睛。
取出虎賁弓,餘璞首先要射的物件就是那夜梟,因為它會在空中逃跑,如果逃出去,去告訴其他組,那麼自己走這條路線將會暴露,而這三個人,想跑也跑不了,也不想用爆裂矢,就一支疾風矢,因為沒那必要。
疾風矢一支射出,那隻夜梟這才有了察覺,眼睛忽地睜開,便急速欲飛,但此時此距離,已經完全不及,撲的一聲,箭入胸膛,而箭支的強勁餘力帶著它繼續向後飛去。
“有敵……”
三人中一聲驚呼,呼呼呼,三刀各人一手,背靠背排成品字,四面張顧,全身防備。
這種情形下,其實爆裂矢是最好的,但餘璞還是不想用爆裂矢,他又取出了一支疾風矢,咻,也不管誰是大茂誰是小茂,就三人,不選擇。
箭支蕩起空間的盪漾,很確定地說,這是一支注靈之箭,奔的目標正是大茂,大茂一見箭支響聲,眼前一晃,他知道箭支已經臨近,此時已經來不及考慮敵人在那個位置,那個地方,先護住自己才是硬道理,舉刀往上猛地提劃,想以此格開箭支的來襲。
但他忘記了,或者來不及想起,那是一支注靈之箭,所以他明明舉起的刀,卻砍不到那支箭,刀刃一碰到那層漣漪波,就再也砍不進去,於是,他只能看到那箭硬生生地射插進了自己的咽喉。
“哥……”小茂大呼一聲,急血攻心,頓時,瞪著一對血紅的眼睛,四面張看,口角鮮血淋滴,嘶啞著喊道:“是誰,出來,我跟你拼……”
咻
小茂的話還沒說完,一支箭,同樣的注靈之箭,同樣的方位,突的一聲,射進了他的咽喉,兩哥弟命運相同,不分彼此。
最後一名嚇得不輕,急忙轉身向來路而跑,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罩著頭罩的“影子”飄忽忽地閃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是什麼人?”
餘璞的心裡想笑,但沒有笑出聲來,低沉著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此幹什麼?”
“我們……我們是金獅盟下的夜梟隊,在此執行任務”
“金獅盟?”餘璞突然想起母親曾經跟自己說過,自己家在西周的仇人群裡就有金獅盟,這金獅盟以召喚術和訓獸術聞名西周,卻想不到現在在這裡碰到,這算不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
“你們執行什麼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