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顯感覺到箭支上的焰焦味意,他冷冷地裂了下嘴角,似乎有一種嘲諷的意思,正準備也跟餘璞一樣,用快身法避開,可他忘記了空中還有一個小雕,就在他剛剛晃出遮石的時候,小雕的冰箭直射他的腦頂心,撲,冰箭毫不留情地射入百會之位,他撲倒在地,倒地之時,他最後聽到的就是爆裂矢炸石的聲響。
“好樣的,小雕……”餘璞讚了一聲,走到了此人身前,這人同樣穿著綠衣服,不過這衣服綠中夾著深綠、暗綠、淡綠,非常混合的迷彩綠,而且衣領還掛著同色的帽子,看面容似乎三十不到,但面色已經慘白,臉部僵硬,估計是凍著了,再一看,他手裡的弓也是綠色的。
“這又是那個勢派的?”餘璞看著這弓,從沒見過,而且跟前面得到的風字弓、電字弓都不同,這弓估計是一種混鋼合成的材料,入手較重,全弓綠碧碧,並沒有鐫字,拉了下箭弦,箭弦很強硬,是把好弓。
餘璞低下身去,先是搜了一下此人的身上有沒有代表性的物什,沒有發現什麼,那就把目光轉到了此人的手上,此人的兩隻手腕各有個護腕,呈稜狀形半蓋在手背上,看上去似乎是綠鯊皮一類的,皮腕口套著一個皮環,直接套拉在中指上,而每手一枚暗綠色的戒指就在這皮環上。
板開手指,這才發現原來這護腕的手心位也是如手背部相同,是一方稜形護心,一束拉帶繞圍到手心固定,而這裡卻鐫繪著二級準系紋章,餘璞再板開另一隻手掌,發現這右掌心上的護腕是鐫繪著疾風紋章,這二枚紋章在各自的護腕上,餘璞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射手在射箭時增加了準系和速度上的輔助,這個真不錯,餘璞急忙解下護腕,套在自己的手上。
取下二枚綠戒,進去其中一枚一看,只見這綠戒竟然有十五立方左右,這箭手還真是箭手,裡面沒有其他東西,就堆放著幾百支箭支,分成三梱,還有散開的一堆,全部綠色,拿起已經散開的那一堆裡的一支,這種箭的箭頭屬於錐形重矢鋒,箭頭長達12公分,兩面除了血槽還各面鐫繪著紋章,一面是縛之紋章,一面是麻之紋章,怪不得剛才射下悍鳶時,有網縛下後竟然不動,餘璞想到這裡,心裡猛地一驚,壞了,這縛之紋章會不會縛效要過去了,真是太大意了。
想到這裡,餘璞趕緊回身去看那隻悍鳶,果然,那隻悍鳶現在已經在那掙扎了,也就是說,縛束網的空間開始有些鬆動了。
餘璞暗鬆了口氣,急忙上前一槍把那悍鳶刺死,然後收進了戒指內,這才重新看起那枚綠戒,戒指內除了一梱縛麻雙紋章外,其他三梱分別是縛之紋章和疾風紋章雙紋章的一棝一百支;麻之紋章疾風紋章的一梱一百地;疾風紋章和爆裂紋章的一梱一百支,而且箭桿不同於普通的竹矢竹杆或者是木杆,這似乎是一種混質輕鋼做成的,材質似乎和藍瑩箭支有些相似,表面光澤閃瑩,區別就是一種藍一種綠,具體的材質,餘璞自問看不出來。
另一枚綠戒進去一看,空間差不多大小,裡面的東西就多了一些,先是一套綠衣疊放整齊,還有一雙綠皮薄底靴,上面鐫繪著疾風紋章和輕羽紋章,然後是外獵裝備和蓬帳睡袋,一把比手掌略長的小刀,有鞘,抽出一看,有點象是剔骨刀,但比一般的剔骨刀要短一些,刀尖彎翹,極是鋒利,把柄略長,有四指握坑,把刀插回鞘內,再看其他的,丹瓶十瓶,辟穀和回元各五瓶,一塊圓盾形狀的小牌,中間刻著“西周通行”四個字,這難道是西周國的通行證?餘璞估計著這就是,再一看,其他也沒什麼了。
餘璞吁了口氣,把其他二人的護腕和戒指全部取下,護腕的材料和紋章鐫繪一樣,戒指空間立方也是相等的,連裡面的配備也是一模一樣的配備,這一切標明,這綠箭三人,是同一夥的,均來自西周,這是肯定的,不過是那一方派勢,現在想不出來。
天空中又有黑點出現了,餘璞現在可不能再停留此地,招呼了小雕一聲,向著亂石堆方向往無名山的谷底走去。
無名山谷底也就是條坑窪滿眼的類似於河床一般的裸石道,有寬有窄,而且差不多二三百米就會碰到彎曲變道,餘璞讓小雕半空繞山飛翔,儘量不要引起高空悍鳶的注意,自己走上了這條石子道。
順著石子道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道路有些狹窄了起來,剛剛走過一個彎道,忽然,空中的小雕發來了報警唳鳴,餘璞心裡一緊,難道這裡也有暗兵?窺覺掃描開啟,屏息而腳步放輕,一路飄飛過去。
彎過彎道,前面的不遠處又是一道彎,而在那裡隱約傳來了一陣廝殺的打鬥聲,聲音聽去有點遠,有些模糊,但絕對是一陣陣的殺喊聲,人數不會很少,餘璞以防萬一,對著天空打了個手勢,讓小雕飛回下來。
這種情況,那些人是誰,現在不知道,如果走這條石子道,極有可能會當面碰到那些人,先不說是不是衝著自己而來,就算是一般的獵戶,也不會如此的殺喊聲,那不是對玄獸獵戰時發出的聲音,那裡面有武器刀劍相接觸碰撞的聲響,自己還是避開為好,不趟這些沒必要的濁水,但如果登山而過無名山,擔心的就是天空的悍鳶,想到這裡,餘璞抬頭望了望天空,但此際天空上卻沒有了悍鳶的影子……
“咦,剛沒多久天空不是還飛翔著幾個悍鳶嗎,怎麼現在沒有了呢?”
餘璞低頭一想,哦,原來已經是酉時了,估計現在時候不早了,悍鳶們都準備入巢了也說不準,餘璞的心裡如是地思索著,恩,既然空中的威脅不存在了,那麼就越山而過,現在那些廝殺聲尚遠,攀山而上,應該來得及……
主意已定,餘璞扭頭望了下無名山腳,找了個可登攀的地方,改攀山而上,不走石子道。
上山之路極難走,很陡,而且都是怪石亂聳,尖突如楔,小雕在前面飛高二十多米,回頭見餘璞還沒上來,就立在一塊突石上,收了雙翼,紅眼凝聚,雕首輕點,嘴裡咕咕地低鳴著,那意思似乎在催餘璞快一點。
餘璞此時有些羨慕小雕了,這人要是有對翅膀那該多好,可飛可走,天高任我飛。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
底下的石子道上傳來了人聲,餘璞急忙對著上面的小雕揮了下手勢,自己緊緊地貼到了地面,呼吸屏住,左右手猛地抓住兩邊的突石,腳步微微開叉立定,這腳下有許多碎石,如果此時亂踩一步,極有可能會造成碎石下滾。
餘璞現在所位置,是在無名山的半山腰,離石子道還不到百米的高度,這個高度如果修為達到的話,肯定會窺察發覺的,所以餘璞不敢大意。
但就在此時,餘璞感覺到自己右手抓著的突石有些鬆動,似乎承載不往自己的掛依,急忙心念一動,身子不動,重心放到了左手,下丹田氣往上提,右手騰空,馬上從戒指內取出一把常用剔骨刀,往石縫上一插,右手抓在剔骨刀柄,回力於右手。
聲音沒有停下,漸行漸遠,餘璞這才鬆了口氣,裂了下嘴,向著小雕的位置繼續上攀,等攀到了山頂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餘璞望了下方向和地形,這山頂相對來說,路況那就好得太多了,前方空闊,多樹少石,而且地面大多平緩開野,再說了,悍鳶不會夜間活動,於是,餘璞讓小乾脆高飛而去,自己卻是對著第二座無名山的方向走去,此際他的決定就是趁夜而行,斜插山頂至山底。
夜行山路,雖然理論上速度不能相比於日間之行,但餘璞平地提縱一起,那速度仍然不是一般地快速,嗖嗖嗖,穿山越林,如翼駒駸駸,一閃而過。
悍鳶雖然不在夜間活動,但夜裡出來的玄獸還是比較多的,比方說“鬼哭蝠”……
就在餘璞越過山峰入落在第二座無名山山底根部的時候,便聽得一陣猶如鬼哭狼嚎般的啼音,“嘰呀……嘰呀……”
這種聲音在山谷裡非常清晰,令人聞之而悚然,全身猝然麻意而心臟收縮,餘璞不由得原地停步,他已經聽出這是鬼哭蝠,也感受到自己的心絃神經受到了影響,當下靈魂力迅速佈防全身,雙目緊急掃視,只見前方的樹林上掛吊著好十幾盞猶如黃綠的睛光,一閃一閃地,在黑夜裡閃爍著森冷的貪婪氣息。
《玄獸圖鑑》裡鬼哭蝠的簡介是這樣的:“鬼哭蝠,五級三階玄獸,體碩翼長,善翔群居,狡猾而殘暴,喜血,其哭音擾人心思,使其麻痺不能自己,從而進攻吸血,其致命之處為頸、腹部,是音系紋章三級波音紋章的主要原料之一……”
餘璞不知道此時用什麼方法對付最好,看如此的場景,如果單支箭矢射擊單個,估計不太有效果,先用火攻試試吧,虎賁弓取出,搭上一支烈焰矢,對著那黃綠的睛光處,射了過去,這麼點距離,這麼個目標,幾乎不需要瞄準什麼的,緊接著,第二支的爆裂矢迅速搭弓,毫不遲疑地對著另一隻的綠睛光發射。
咻,轟……
先是烈焰矢射中一隻鬼哭蝠,造成它的單隻燃燒,眨眼的工夫爆裂矢射中另一隻,卻造成了一片轟燃,這一下子,火焰通明,照得一方焰光,呼拉拉,我的天,餘璞發現這些樹上竟然全部倒掛著巨大的蝙蝠,一隻只猶如倒掛著的大耳狐狸,它們的雙翼裹著碩大的身軀,卻在此時幾乎同時睜開狼一樣的兇光,這時候,綠光不止只有數十盞,那是好幾百好幾千的數量,整片樹林裡到處都是這種綠瘮瘮的森光……
“嘰……呀……嘰……呀……”
一片鬼叫聲猶如廣場內的交響樂,同一時間瞬間響起,於是,高音振空,尖聲鑽心,此起彼伏,一浪更比一浪高,剛才的那一陣子叫,對比現在來說,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強度不知道增強了多少倍。。
餘璞頓時頭感欲裂,心防之堤受到如此的攻擊,逐漸失守,他感覺到自己麻意侵身,全身有氣無力,無心思考,綿綿的有想倒地一睡的想法,頭腦昏沉而眼簾也開始掛垂,身體更是搖晃了起來。
而前面的鬼哭蝠呼拉拉地響成一片,一個個翼開張放,群飛離枝,綠光晃閃,向著餘璞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