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煜倚在車壁上,眼皮輕撩,“少給小爺扯皮,你是自己下去,還是小爺將你給丟下去。”
南印羽無奈一笑,“不勞謝小少爺動手,我自己下去就是。”
隨即他看向蘇尋,“丫頭,別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下次見面本皇子送你件好東西。”
南印羽跳下馬車之後,車子又緩緩的動了起來,蘇尋知道謝子煜自有打算,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南印羽既是西梁的七皇子,又怎能堂而皇之地拋頭露面,甚至還在繁華地段開了家胭脂鋪子?”
謝子煜面上皆是嘲弄之色,“因為他本身就是妖孽禍胎。”
蘇尋有些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
謝子煜瞥了蘇尋一眼,語氣少有的平淡,“南印羽的生母名喚韓閆柔,乃是西梁公認的第一美人,只可惜韓閆柔嫁的是南梁皇的胞弟,南梁皇見了韓閆柔之後夜不能寐,想方設法將她據為己有,有趣的是……西梁皇將韓閆柔囚禁在宮裡日日笙歌,兩個月後韓閆柔位晉妃嬪之時,恰好被診斷出了身孕。”
蘇尋微愣,“怪不得南印羽方才說西梁容不下他,皇室最注重血脈跟顏面,韓閆柔肚子裡的孩子說不準是誰的,西梁皇也斷不可能讓御醫確診。南印羽處在這般尷尬境地,西梁皇不待見委實正常,甚至有可能一直將南印羽藏在深宮裡,如此一來,南印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南黎,便都能說得通了。”
謝子煜眸底似有一團化不開的濃霧,“當年的西梁皇曾賜下一碗墮胎藥,韓閆柔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便如綰綰所言,後來西梁皇將知道此事的人殺的乾乾淨淨,南印羽又自小被養在深宮,待宮人們早已忘卻此事之後,才偶爾被放出來吹吹冷風。”
“可惜韓閆柔死的早,南印羽沒了護身符,在西梁皇宮只有等死的份兒,韓閆柔身邊的老嬤嬤憐惜他,偷偷帶他逃了出來。”
謝子煜倚在靠墊上,懶懶說道,“這樣的妖孽禍胎,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兄長怎會這般想?”蘇尋看著謝子煜,面上滿是認真,“南印羽沒錯,韓閆柔也沒錯,錯的人自始至終都是西梁皇,他強佔韓閆柔在先,後又屠殺宮人掩蓋真相,若沒有他,韓閆柔本該幸福美滿安度晚年,南印羽也該是人人稱頌的少年英才。”
女子的聲音不大,卻輕易地響在謝子煜的耳邊,“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就綰綰而言,從前想要母親平平安安,現在想要的就只有幫兄長奪回世子之位,帶著我的小丫環過順遂日子。”
“小到黎民百姓家,大到整個南黎整個西涼,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像綰綰這樣的人,哪怕微不足道生長於夾縫之中,都值得好好的活著,兄長如此,南印羽也是如此。”
“叮,目標人物仁慈值+5,當前仁慈值30”
謝子煜定定地看著蘇尋,半晌唇角一勾,輕輕敲了敲蘇尋的腦袋,“綰綰不過才十五歲,說話卻像廟裡看破紅塵的老和尚,淨扯些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