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蕭易寒,自從那次約戰後心緒大變,他受傷極重,可蕭靈兒卻在關鍵時刻不見了蹤影……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那雙清冷的黑眸,變得血紅,彷彿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廚房裡,舞看著蕭靈兒熟練的拿起帶著溝壑的匕首,毫不猶豫扎向自己的心口,讓血從匕首上流出,接滿了一碗,倒入即將熬成的藥湯裡。
她拔出匕首,端起手邊的苦澀藥湯一飲而盡,這才吐出一口氣。取了整整一個月的心頭血,就是神也受不了。
別說她還不是真神,儘管那補氣血的藥湯苦的讓人眼睛發黑,她還是得喝。因為按照進度,恐怕還得再來半個月才行。所以她得喝這個藥喝半個月,真真是要了親命啊。
聽到腳步聲,蕭靈兒疲憊的掐了個隱身術,她和舞瞧著款款進來的清瑤,守著那藥湯,最後熬出來一碗,她才端著乾淨的白玉藥碗,起身離開了廚房。
“你真是好打算,就不怕把自己廢了?”取了整整一個月心頭血,蕭靈兒的臉已經白到沒有人色了。
“啊?”像是茫然著,沒能一下子理解,“哦,我又不怕,這不是你說的嗎,讓他成為半神,我這還不是聽你們的話?”蕭靈兒剛取了血,頭還有些發矇,只能坐在地上緩和一下。
“你還真是……你這麼盡心盡力圖什麼?”舞不解,分明可以緩緩圖之,可她偏偏用這種以血換血的方式,雖然簡單有效,可她真的受得住嗎?
“圖什麼?唉,不知道啊,答應了,不得做到嘛,嗨!”蕭靈兒坐著還是頭暈,乾脆躺在了地上,雙手放在腦後枕著。
心想,大概也是因為佩服吧。
蕭易寒這個人,值得她這麼做,所以她就這麼做了。對於她來說,其實承諾什麼的根本沒有約束力,但是沒辦法,如今只是心之所向。
剛開始不屑師徒情誼所累,可後來……好像蕭易寒也沒有那麼糟糕,想著,她就不自覺的笑了。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那張花痴的臉,你可別愛上他了啊!那是靈兒的師父,可醒醒吧你。”
“嚯,你可真敢想,我要是愛上她師父,她不得第一個把我弄死?我還想多活兩年呢,別了別了!”她趕緊揮手,像是要打散什麼,這麼大頂帽子,她可戴不住。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可是有些情竇初開啊。”舞活的太久,自然看過太多了,眼下她戲謔道。
“哈哈哈,等本姑娘了結此事,就逍遙自在了!才不會跟那個白痴一樣為情所困,她不能喜歡蕭易寒的,我也一樣,放心吧你。”
“你倒是看得開,五個月後活不活了下來都是問題,你還在想著逍遙自在?”舞無奈極了,覺得她真是心大的不一般。
“活?怎麼才算個活法,蕭靈兒活的那麼辛苦。算好好活了嗎?她最在意的人,最喜歡的人,親情友情她哪個有好好享受過?當時不自知其幸,如今也活的不得其法,哪裡有我快活?”雖然時間挺短的,但是她卻異常滿足,有師父,有朋友,那麼多人,肯為了蕭靈兒而捨身,多幸運?
“你真是……唉,可是你終究是算計了他,你看他現在的模樣,都魂不守舍了一個月。他可是一直以為你那天晚上給他下了毒,一心想治他於死地,你就不給他解釋一下?”
“哎呀呀,你可別冤枉我,那酒裡面可是我本命元氣,我廢了不少心思呢,哪裡是毒藥?”蕭靈兒無恥的辯解,讓舞氣不打一處來!
她指著蕭靈兒的鼻子,氣急攻心道:“你倒是說說,你把他體內的不死草即將沉睡的異樣給壓制了,導致他差點死在那滅仙陣裡,你還不如給他下毒呢!”
蕭易寒體內有大量不死草精氣,幾乎沒有毒可以傷到他。可是這人偏偏故意設計在月圓之夜,坑了他一把。最後要不是最後良心發現,用傀儡符驅動清瑤提前為蕭易寒擋了那一劍,蕭易寒就差點死在天絕峰下了。
不過看著她躺在地上懶洋洋的閉上眼睛,蒼白的臉色上有幾分疲憊,舞也不忍心責備她,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你既然要挑不死草沉睡之際,給他換靈氣,那為什麼又要偏偏害他?蕭易寒已經散過一次修為了,經脈足夠柔韌承受神血,為什麼又得讓他弄得一身傷?”
“沒有那一身傷,清瑤怎麼來照顧他呢?呵……”蕭靈兒閉上眼睛嘴角揚起,得意的笑著。
另一邊,清瑤把湯藥放在門口石桌上,結果這次沒登她去敲門,門自己開了。
蕭易寒穿戴整齊的走到石桌邊,一口氣飲盡了藥,道了聲“多謝”,就下了青靈山去了議事大殿。
清瑤抱著藥碗,低頭間不禁勾唇笑了,他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陰鬱,但比剛回來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想起他當日不顧身上的傷,直接抱著她來了這裡,親自給她續命,清瑤就覺得那一劍挨的很值。
不過她就是有些納悶,是誰推了她一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