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驚拿出兩張羊皮卷,交給石頭去瞧,哪知石頭也不接,嘴裡嘟囔著:“上頭的字我識不得幾個,你就說這是啥吧?”
鍾天驚道:“這是當初七星子在羽化之前,留在地宮裡頭的遺言,本是上中下三卷,當初怎麼就尋不見那至關重要的第三卷,想來是被潛入地宮的道童給拿走了,如果陳蔚說的都是真的,息松道人和六道妖魔都在四剎門,那第三卷羊皮卷勢必在這些人手上,咱們索性把這兩張都帶著,萬一有用呢?”
石頭皺眉道:“不就是帶兩張這個嘛!還說要做好準備,這就是你準備的東西?帶著它就算準備妥當了?”
鍾天驚心頭苦笑,面對著石頭這樣的一根筋,又能說什麼?只好耐著性子言道:“當然不是,咱們要準備的東西真不少。”
石頭復又來了精神,當初兩界城一戰,雖是高手雲集,但在石頭看來,並瞧不出那些風雷氣勁寒雪赤炎有什麼高明之處,反倒是覺得公輸派造下的霹靂雷火彈威力奇大,所以後來石頭做了城主之後,不止一次的讓公輸瑾公輸瑜兄弟倆研究如何製作霹靂雷火彈,可這霹靂雷火彈豈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公輸瑾公輸瑜壓根就沒見過《魯盤圖繪》,硬著頭皮去造,哪裡造的出來,還險些燒了房子炸了兵舍,也只好作罷。
眼下石頭一聽鍾天驚說準備的東西不少,還以為是公輸瑾公輸瑜造出了霹靂雷火彈,更是一股興奮勁兒頂了上來。
鍾天驚白了石頭一眼:“你想什麼呢?就那兩個人,都白姓了公輸,他祖上要是知道他們把吃飯的手藝忘了個精光,還不氣死!”
石頭愣在那裡,許久才道:“我聽說他倆的爹孃早就死了,就剩他倆這獨苗苗了,他祖上都死了,怎麼還會氣死?死人怎麼知道後人不爭氣?”
鍾天驚一陣氣血上湧:“好好好,算我說錯了!”
石頭不知道鍾天驚為什麼又生氣了,拉著鍾天驚道:“天驚哥,我是真的沒明白,你別嫌我笨,好好跟我說說,別是有啥我不知道的,胡亂說話辦了錯事。”
鍾天驚也懶得再扯遠了,便告訴石頭:“情勢緊急,咱們早些準備好,就早點出發,石頭,你可知這些日子我都在忙什麼?”
石頭先是點了點頭:“自然是來教我武功啊?你每隔幾天就過來看我進境,我現在能使出雙拳法相,還不是天驚哥的功勞,”不等鍾天驚開口,石頭趕忙又搖了搖頭:“不對,天驚哥也不是天天都來,那餘下的日子做了啥,我就不清楚了。”
鍾天驚將兩張羊皮卷收好,便把石頭帶出了墓道,出了墓道之後,鍾天驚並沒有帶著石頭奔著兩界城的方向去,反倒是朝著更深處走去,石頭不解,忙問去哪?鍾天驚也不說話,至帶到忘川禁地深處,周遭皆是怪獸嘶吼,方才停下腳步。
石頭有些膽寒,忘川異獸的傳聞,石頭自小可沒少聽,即便是知道這些異獸都是些什麼,還是忍不住心裡的懼怕。鍾天驚神色如常,對忘川禁地深處好似十分熟悉一般,只見鍾天驚一聲輕吼,背後不動明王法相輪廓漸顯,隨著鍾天驚背後法相漸漸明晰,密林深處異獸怪吼之聲更劇,鍾天驚背後明王法相俯下身去,雙臂按住地面,十分規律地按動地面,一圈圈真氣盪出,好似一圈圈漣漪一般朝著密林深處盪漾而去。
不多時,密林中便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石頭大驚,心下默默將鍾天驚傳授的武功過了一遍,可越是懼怕越是使不出功夫,一通忙乎下來,石頭也只開出一拳法相,而那法相個頭也不大,也算是符合石頭的身高。也叫這密林裡頭只有鍾天驚和石頭二人,若是再有旁人在側,怕是要對石頭背後的法相大笑不止。等石頭背後法相再長不出第二條手臂,石頭就此作罷時,抬眼一瞧周圍已被異獸包圍。
石頭聲音發顫:“天驚哥,你.....這......”
鍾天驚微微一笑:“石頭,你仔細瞧瞧這些異獸和你此前瞧見過的可有什麼不同?”
石頭掃視一圈,只覺嗓子發乾,嚥了兩口唾沫才道:“哪裡有什麼不一樣啊?”石頭先前跟著公孫憶一行潛入忘川禁地,先後遇見了四腳碎金獸、幽冥綠目狼、遮天巨齒獸和鬼面狒狒,當初這些異獸給石頭帶來的震懾到如今仍是記憶猶新,眼瞧著自己遇見過的異獸都在這裡,哪裡還能瞧出不同?
鍾天驚歎了口氣道:“你再瞧瞧這些異獸所在的位置可有什麼異樣?”
石頭心道不都是站在密林裡頭嗎?哪裡有什麼異樣?不過石頭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地方,這些異獸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如此三三為陣匯成一大片,且同種之間站得十分擁擠,但和異種相較甚遠,石頭面前最近處便是一群四腳碎金獸,成片排向後面,一眼瞧不見排到哪裡,右手邊便是一群幽冥綠目狼,一隻只低吼不止,卻無一隻敢上前,領頭的那隻綠目狼眼中早就沒有當初那隻獨目狼王那般兇狠,反倒多了幾分順從的意思,再往左瞧便是幾隻遮天巨齒獸,數量雖說不多,但個頭實在太大,聚在一起宛如小山一般,其餘異獸也都是以種群為聚,竟十分規律。
鍾天驚見石頭眼裡放光,便知道石頭瞧出端倪,當即道:“怎麼樣?這些你們瞧見過吧?”
石頭急忙搖頭:“沒,天驚哥,你是咋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