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憶道:“那便是方才我說的千鈞巨斧,如此看來,那些金剛一般的石人,便是公輸派在這裡設下的機關。”
裴書白當即點頭:“方才我瞧見了遠處一個巨大無比的石人,便是一隻手平伸,衝著這裡,想來那些飛過來的鐵匕首,便是從它手中飛出。”
顧寧接言道:“咱們頭頂就有一個大石人,這甬道好似就被他手中的機關連著。”
公孫憶嗯了一聲:“那千鈞巨斧想必也是哪一個石人在不斷甩動,沒想到公輸派的機關竟如此碩大,實在讓人歎為觀止。這麼大的石人,公輸派也不知是如何雕鑿,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佩服公輸派先人的手藝。”
顧寧生怕還有機關飛來,當即道:“咱們趕緊回到甬道里頭,免得還有什麼機關。”
公孫憶師徒點頭應允,正要折返洞口處,三人同時察覺到背後有異,當即猛然轉身,無鋒劍氣、寒冰真氣、不動明王法相雙拳同時發出,這才瞧見背後襲來的竟是無數木條,那些木條圓頭圓角,速度也遠不如先前鐵匕首,只是數量實在眾多,數都數不過來,三人合力出招,將飛來的木條悉數打落,剛要喘口氣,頭頂又落下木條,擋住三人折返洞口處的去路。
三人來回配合,真氣化作招式向頭頂招呼,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木條透過真氣縫隙落在三人身邊,那木條果然古怪,剛一落下,便砰的一聲崩開,化作無數絲線向外蔓延開來。
公孫憶忙道不妙:“莫要讓這木絲沾上!”即便三人十分小心,卻仍是防不住無處不在的木絲,眨眼之間木絲已纏上三人身子,三人雙腳便動彈不得,顧寧見裴書白已被木絲纏到了雙膝,也顧不得自己安危,朝著裴書白使出十光火指,原以為這些木絲遇火則燃,哪知道這火光打在木絲身上,竟是著也不著,撲閃兩下便熄滅。
裴書白心頭狂跳,已然清楚這些木條一樣的東西絕對不是木頭這麼簡單,而這些木頭化作的絲線也根本不懼怕烈火,顧寧見烈焰無用,慌亂之下又使出寒冰、驚雷兩脈武功,不過結果也同之前一樣,這些木絲水火不侵,已然纏到了裴書白腰間。
而顧寧自己動作也越來越僵硬,低頭一瞧才知道自己也不比裴書白好上多少。
公孫憶腦中飛轉,忽而靈光一閃,當即開口言道:“什麼都不要做,真氣也不要刻意執行,將自己精神放空,不要去想落下的東西,也不要去在意身上纏著的東西。”
言罷公孫憶將雙眼一閉,身子也跟著放鬆,先前聚集在雙手的無鋒劍氣也散去,只在體內自由流動,奇怪的是那些原本將身子纏得緊緊的木絲,忽然送開,一條條滑落下去,墜入深淵之中,不消多時,公孫憶身上便再無束縛。
顧寧裴書白不明就裡,連忙照著,只是慌亂之中哪裡這麼容易放鬆心神,顧寧稍稍好些,雖是身上的木絲並未散去,但已然沒有多餘的木絲再往身上纏繞,倒是裴書白身上的木絲仍未退散,還是越纏越多,顧寧頓時焦急不已,如此一來木絲復又纏了上來。
原來,裴書白見顧寧三脈武功對著身上的怪東西半點作用也無,登時心中發狠,強行催動狂暴血毒,想著瞬間提升功力,和這些怪東西硬拼,故而公孫憶說起解決之道,裴書白短短時間內,根本沉不下心。
眼見那些木絲已然纏到裴書白的脖頸,公孫憶哪裡還靜得下來,天機子手骨已然在手,無鋒劍氣朝著裴書白衝去,那無鋒劍氣雖是速度極快,到了裴書白周身也只是噗噗幾聲,如中敗葛,半點用處也沒有。只得眼睜睜瞧著裴書白被那木絲裹成了個白粽子,公孫憶身上原本退乾淨的木絲,又在腳邊聚集起來。
顧寧眼中帶淚,哪裡還使招式,伸出手來用指甲去撕扯木絲,哪知道這木絲瞧著平平無奇,卻是十分鋒利,頃刻間顧寧手指便被劃出血口,顧寧哪裡在乎這些疼痛,指尖流出的鮮血,直將裴書白身上的木絲染紅了一片,卻根本於事無補。就在顧寧撕扯木絲之際,頭頂忽然懸下一根粗線,粗線前墜著一個黑影,瞧著輪廓好似黑猴子一般,不待顧寧公孫憶瞧清楚垂下來的到底是何物?那黑猴子兩手一抱,便將裹得嚴嚴實實的裴書白抱了起來,公孫憶反應奇快,對著黑猴子身後的粗線就是一擊聚鋒式,金石之聲響起,無鋒劍氣和那粗線擦出的火花閃了一下,那粗線便將黑猴子拉扯上去,裴書白也被瞬間拉出去丈餘,速度之快實在讓公孫憶和顧寧反應不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洞口處又飛身出來一人,那人也不言語,緩緩將手中兵刃向前一出,寸勁瞬間爆發,一記耀眼光亮朝著黑猴子身後蕩去,繼而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黑猴子抱著裴書白墜落下來,此人正是春景明,一招不驚劍法,自是大巧不工,天光刃本就是四傑兵刃之中,最為鋒利的,再加上春景明純厚的劍氣,打在黑猴子身後的粗線,那粗線原本就中了公孫憶一招無鋒劍氣,如此一來應聲而斷,這才阻止那黑猴子將裴書白拉走。
眼見黑猴子和裴書白就要落入無盡深淵,一陣笛音旋即響起,音團在裴書白身下聚集,堪堪拖住裴書白和黑猴子在眾人腳邊放下。原來吳昊也跳出來助陣,公孫憶來不及向眾人解釋,趁著這會兒木條木絲還不及將眾人圍住,便招呼眾人趕緊躲回甬道,眾人一陣慌亂,這才回到甬道之內。
顧寧緊緊抱著白粽子裴書白,眼中淚水不住打轉,卻聽吳昊道:“壞了!道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