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雲道人沒料到鴆婆會如此認慫,更不願意鴆婆提起息松道長,當即冷哼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藥尊是他咎由自取,卻不曾想你鴆婆也要步他後塵,難道江湖地位就這麼重要,竟能讓你背信棄義做下喪盡天良之事!”
鴆婆還要說什麼,公孫憶伸手打斷,鴆婆見公孫憶有話要說,立馬閉上了嘴。
公孫憶瞧了瞧鴆婆,口中道:“鴆婆,念在你是長輩,我也不願對你動手,不過放你回去後患無窮,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今日我也不能放你,眼下春景明不願與你結盟,你便是以一敵四的局勢,只要你自恃能勝得了我、道長、吳門主、章長老,便不用等我說完,出手打過便是。”
鴆婆慌忙賠笑:“公孫先生您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老太婆再老糊塗,總不能瞧不出眼前局勢,幻沙之海,五仙教算是栽了,這少堡主歸你們了!”
赤雲道人怒道:“誰要你做人情?你便是搶搶試試?”
公孫憶擺了擺手,示意赤雲道人不要說話,繼而言道:“鴆婆,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便讓你離開。”
鴆婆點頭應允。
公孫憶指了指葉懸:“麻煩鴆婆前輩給葉護法醫治心疾,若是前輩能根治葉護法的病,我們便不為難你。”
鴆婆眼中一亮:“當真?”
“當真!”
鴆婆不再言語,立馬站起身來,悄悄行至葉懸身側,只用了一眼,便瞧出葉懸病根,當即言道:“葉護法此疾,乃是思花解夢而不得,思念長久,氣結於心,藥難獨治,只要花解夢答應跟了他,自然可解其疾。”
赤雲道人大聲道:“這個還要你說,傻子也瞧出來了!那花解夢根本就不會再跟著葉護法,你這說了等於白說!”
鴆婆搖了搖頭:“道長莫要心急,人之七情乃分喜、忍、憂、思、悲、恐、驚,也有相生相剋之道,只要讓葉護法心中那股思念轉化為別的情緒,再發洩出來便可。眼下我有一藥,可解此疾,只不過葉護法真氣磅礴,只恐藥效不濟,還得諸位幫忙。”
公孫憶問道:“如何幫助?”
鴆婆掏出一個藥瓶:“這藥喚做七情散,可將人之七情徹底激發,葉護法如今思念成疾,鬱結心中,只要將這思念之情不斷放大,讓他不得不面對思而不得的結果,隨著藥效減弱,葉護法自然會恢復神智,不過這期間葉護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誰也預想不到,尋常人用了七情散,不過是不會哭的哭出來,不敢怒的怒出來,至於葉護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我說不上來,所以才會讓你們幫忙,若是葉懸化思為怒,你們幾個也好用真氣壓制他。”
赤雲道人聽完當即言道:“胡扯八道!鴆婆你耍什麼花招?萬一葉懸發怒,我們幾個哪裡壓制的了他?到那時僵持其間,讓你鴆婆坐收漁翁之利,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打的響!”
鴆婆哼了一聲,瞧向了公孫憶:“公孫憶,法子就是這個法子,你不敢試,就不能說我不幫忙,先前答應我的,你也得兌現!”
赤雲道人急道:“公孫憶!葉護法這會兒瞧著也沒什麼異樣,這鴆婆可真真不能放他走,不不不,就算要放他走,也得讓他治好晴兒的眼睛再走,不不不,不能讓她治,誰知道她要使什麼壞?依我看就廢了她了事!”
公孫憶笑了笑,口中道:“鴆婆,你且給葉護法用藥,若他有異動,我與道長壓制他便是。”
鴆婆心頭不快,自己的計劃又被公孫憶拆穿,赤雲道人說對了一半,只要葉懸發怒狂暴,公孫憶也好,赤雲道人也罷,都得使出渾身解數來壓制他,可這種局面出現的機率小之又小,畢竟七種情緒之中,只有怒極才會發狂不止,若是葉懸嚎啕大哭一頓,自然也能恢復神智,到那時若是公孫憶反悔,自己哪裡還能脫身?所以才會把七情散的藥效誇大一番,若是公孫憶不敢讓自己醫治,就得兌現自己的諾言,放自己離開,可沒曾想公孫憶根本沒做考慮,便答應了,一時間鴆婆沒了計策。
赤雲道人眉頭緊鎖,連連衝公孫憶搖頭,公孫憶笑而不語,目不轉睛瞧著鴆婆給葉懸醫治。
鴆婆輕輕掰開葉懸的嘴,將七情散倒了進去,葉懸隨之便乾嘔起來,不多時周身開始震顫,眼中也從無神漸漸有了神采。
吳昊握緊竹笛,心道若是葉懸真的情緒躁動起來,自己也好奏響清音曲,不管對葉懸有沒有用,也算是一個法子。
所有人都盯著葉懸,生怕像鴆婆說的那樣葉懸發了狂,也好早做應對。忽然公孫憶開口道:“鴆婆,你走吧!”
鴆婆一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公孫憶,你說什麼?”
公孫憶笑道:“你走吧,他日再見面,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赤雲道人剛要出言阻止,卻見鴆婆早已躍下天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