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雀使話音剛起,公孫憶和鐘不怨便相視一笑,原本互博的二人齊齊將招式對向龍雀使,龍雀使沒料到二人突然聯手,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胸前瞬間中招,踉蹌退了三步才堪堪站住。
原來墓室中鐘不怨和公孫憶動手,是在密林中就商議好的,二人言語相激,引得二人激戰,讓龍雀使信以為真,之後公孫憶故意破綻百出,讓鐘不怨將其逼入絕境,就是為了激發裴書白的神識,籍此衝破龍雀使元神桎梏。
耳聽得龍雀使口中喊道“莫要殺我師父”,這句話顯然是出自裴書白之口,果然龍雀使說完這句話,身子竟劇烈抖動起來,鍾天驚在一旁等待多時,招呼身旁鍾家弟子一股腦上前,攥胳膊的攥胳膊,摟腿的摟腿,將裴書白的身子緊緊控制住。
裴書白不住搖頭,口中叫嚷道:“你快給我出去!你憑什麼佔我身體?”
“好你個公孫憶,竟然算計於我!”
“你們這些惡人,淨幹些殺人的壞事!我就是自殺,你也別想用我的身體做壞事!”
“兔崽子嘴還挺利索!你師父武功沒教你,淨教你吵嘴饒舌了是嗎?”
裴書白一人兩角,一言一語越說越激烈,眾人聽得明白,心中無不駭然,裴書白雖是自言自語,但顯然是兩人之詞,公孫憶知道此時到了關鍵時節,此時不助徒兒一臂之力更待何時?於是便對鐘不怨道開始吧!
鐘不怨心領神會,立馬將石頭娘縫製好的黑袍罩衫穿在身上,又拿起石頭綁好的剪刀,一把將公孫憶按在地上,一隻腳踩住公孫憶胸膛,手中剪刀蒼的一聲開啟,架在公孫憶脖頸,鐘不怨狂意外放:“公孫憶,那裴家小鬼是不是你在護著?那日裴家被我血洗,獨獨跑了那小鬼,老子費了一番苦功,終於找到你了,今日定教你死在我生不歡玄鐵重剪之下。”
公孫憶配合道:“書白快走!去找晴兒和道長為我報仇!”
二人話音剛落,原本週身劇烈抖動的裴書白突然定住,一動不動、也不再言語,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鐘不怨手中剪刀,鐘不怨袖口一個大大的剎字,刺激著裴書白的意識,霎時間裴書白雙瞳一縮,真氣瞬間外放,將鎖住自己身體的鐘家弟子一一甩開,連鍾天驚也被重重摔在地上。
裴書白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鐘不怨忽覺一股凌冽殺氣襲來,也不知過來的是裴書白還是龍雀使,不過眼下自己所作的行為,不管過來的是裴書白還是龍雀使,都對自己客氣不了。
同樣的疑惑也在公孫憶心中,公孫憶心道莫不是刺激不夠?於是又對著裴書白吼道:“徒兒快走!你不是生不歡的對手!師父已然逃不脫,你別白白送了性命!”
裴書白站住了腳步,冷色道:“你這惡人殺我全家,我僥倖活了命,就是為了找你四剎門報仇,沒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門來,還要害我師父性命,你四剎門滅我滿門,這筆賬,今天我好好跟你算算!”
此言一出,鐘不怨和公孫憶便放心不少,眼前說話的顯然是裴書白自己,不過裴書白仍舊處在意識混亂的狀態中,接下來要做的,只消將裴書白引入地宮,藉由地宮中七星子佈下的北斗七星封印,再將龍雀使的神識封印,至於裴書白如今意識混亂,只要龍雀使不在一旁打擾,讓其清醒也不算難事。
公孫憶和鐘不怨十分默契,鐘不怨賣了一個破綻,公孫憶立馬擋開剪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對著鐘不怨心口就是一記無鋒劍氣,鐘不怨假裝中招,向地宮入口逃竄。
公孫憶見狀,當即對裴書白喊道:“書白,咱們快追!莫要讓生不歡再逃了!”說完帶著裴書白往前疾奔。
“師父等我,讓我手刃此賊!”裴書白邊說邊追,緊跟在公孫憶身後。
先一步進入地宮的鐘不怨已經將七星子之一天璣子的手骨握在手中,此前正是此物抑制住裴書白體內的龐雜真氣,那龍雀使的元神出竅即便再精妙,也終歸是依託真氣而為,天璣子的手骨說不定也有抑制龍雀使真氣的功效。
公孫憶帶著裴書白先後入了地宮,鐘不怨將剪刀插進地中,負手而立,手裡握著的正是天璣子的手骨,公孫憶方一落地,便喝道:“裴家被四剎門滅門,禍首便是你生不歡,如今在這地宮中,我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裴書白也道:“師父,你莫要跟他多言,讓他多活一會兒,我都覺得對不起爹孃爺爺奶奶!”
說完裴書白猱身便衝向鐘不怨,若在尋常,裴書白這般無頭無腦往前衝,公孫憶絕對會伸手阻攔,臨敵之時動怒乃是大忌,但此番不同,先前公孫憶和鐘不怨也將這最後一步想到了,只等裴書白去攻鐘不怨時,以鐘不怨的武功,用天璣子的手骨抑制住裴書白自然是不在話下,從龍雀使和公孫憶入墓道開始,公孫憶和鐘不怨設的局一步一步展開,連這最後一幕都精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