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靈食館的時候,九澤跟著鳳霄往聯絡點走。前面走過來一群人,看衣著是天墟宗弟子。
天墟宗和他們華陽宗是世交,兩宗弟子見了面難免有一番寒暄。
不過此時她和師兄都沒有穿宗服,對方道未必認得。九澤看了鳳霄一眼,心裡並不是很想去主動打招呼,因為闐韞的事,九澤對天墟宗的印象並不好。
只是九澤沒料到,天墟宗的弟子似乎對他們印象更糟。
此刻,那群弟子已經走到近前,見到她二人,竟是紛紛住了腳步,然後——拔劍的拔劍、掏符籙的掏符籙,一個個瞬間亮起了武器。
九澤有點懵,但是本能的,手腕一動已經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來。
倒是鳳霄十分淡定,微微側臉看著九澤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把九澤抬起的手壓下去,溫聲道:“無礙,師妹不要以大欺小。”
九澤還沒來得及吐槽,對面天墟宗的弟子已經鬧起來:“鳳霄!別以為你現在還是元嬰就能耀武揚威,你什麼情況天底下都知道,你最好識趣一點!”
“沒錯!我天墟宗和你們華陽宗勢不兩立!今日遇見我們,你們就……”
“就怎麼樣?”九澤皺著眉頭,看了鳳霄一眼,見他還是那般八風不動的模樣,不免有些氣悶,又聽對面的人嘮嘮叨叨,火氣就竄了上來。
“怎麼,渡劫失敗了,現在要靠女修出頭了?”天墟宗的隊伍裡,在九澤開口之後爆出一陣嘲笑。
渡劫失敗?
九澤心中一跳,不由看向鳳霄。
“喲,這位道友原來不知道嗎?你身邊這個人看著是元嬰修為,實際上只是股空架子,十幾年前就渡劫失敗了,如今不過是頂著元嬰的名頭,道友若是想搭伴,可要考慮清楚。”
說話那人看著鳳霄,惡意毫不掩飾:“莫要被些徒有其表的敗類欺騙。”
九澤很是震驚,但又很是疑惑。
雖然與師兄重逢不過數日,但她覺得,師兄並不想這些人口中說的那般,就憑他方才在食館輕輕鬆鬆化解掉歡彌的威壓來看,也不可能是個空架子。
可是眼前這幾個天墟弟子不像說謊,最關鍵的是,如果他們不是深信師兄已經不足為懼,是萬不敢如此挑釁的。
九澤心中有了疑慮,那一腔的火氣就壓了下來。
也不知道現在貿然出手會不會壞了師兄的事。
正這麼想著,鳳霄給她傳音:“師妹,還需要你趕走他們了。”
九澤這才放心,當即一揮手,一個帶著纏繞著火花的困陣驟然出現,將所有天墟弟子圍困其中。
火花一簇一簇,好似長在陣壁之上的花,朝著一眾天墟弟子灼灼開放。
那些火花越來越大,不過眨眼間就連成一片,將整個困陣燒得火紅。
陣中氣息灼熱,但自此圍困他們的都是金丹修士,這些火焰倒也不至於讓他們送命,而且區區困陣也很好破除,只是稍稍廢些手腳罷了。
只是這一手陣法加術法同時出手又瞬間成型的招數天墟眾人從未見過,一時有些手忙腳亂,等他們拿出法器收了那滿陣的火焰,再將困陣破除的時候,華陽宗的鳳霄早就不見了蹤影。
“該死!又讓他跑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攀上這麼個厲害的女修!”
“哼,修為厲害有什麼用,看上鳳霄這麼個小白臉!”
“堂堂華陽第一君子,淪落到攀附一個女修!”
任天墟眾人罵罵咧咧,九澤和鳳霄卻早已回了聯絡點。
“師兄?”九澤看著眼前長身玉立,如茂竹青松一般的人,心揪了起來,“你,當真……”
鳳霄笑了,抬手揉了揉九澤的頭髮,順手把她按在石凳上坐下,“我怎麼樣你看不出來嗎?”
九澤鬆了一口氣,她就說嘛……
只是……
九澤疑惑的抬起眼,就見鳳霄抬手設了個隔絕陣,隨後拿出一柄戒尺,這戒尺通體墨黑,隱有電光流轉,九澤在鳳霄的示意下,將那戒尺接過,俯仰二尺分開,間俯尺內側寫著一個古體的“山”,仰尺內側寫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