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張銀國的時候,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丞相正滿身髒汙的躲在城外的一處山洞裡。
山洞陰暗潮溼,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張銀國手握一截木棍,背靠山洞最裡面的石壁,警惕的看著面前三人。
“你們是誰?老夫不記得開罪過三位。”
“張丞相,我們是華陽宗弟子,找你想問些事情。”九澤開口道。
“原來是幾位仙長。”張銀國將手中的木棍放下,抬手理了理衣襟。
“原來張丞相知曉我們華陽宗,”九澤笑道,“那張丞相想必已經猜到我們為何而來。”
張銀國從袖袋中掏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掉臉上的髒汙,又將鄒巴巴的手帕收好,這才看向九澤三人,開口便問道:“三位仙長可否告訴老夫,老夫為什麼沒死?”
“想必,與老夫這些日子的昏睡有關吧?”
這事兒九澤沒參與,看了沈一和闐韞一眼,道:“也就是說,張丞相你知道你的那些同僚為什麼會死?”
張銀國凝視著九澤三人,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宮裡出事了吧?陛下他……去了嗎?”
九澤道:“是,榮明選與邪道為伍,已經……”
“邪道……哈哈哈,邪道。”張銀國突然笑了,朝著洞外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沒有起身。
“那本功法老夫也曾看過,當年陛下無意中得到此卷,想要修習,就宣了老夫去參議。”
“那捲中文字高深莫測,老夫參詳不透,可那上面有些話,老夫認為很對,世間功法千萬,憑什麼有人就能習得一身仙術為所欲為,與些人,即便位尊九五還要受人挾制。”
“不過途經不同罷了,邪道?”張銀國哼笑了兩聲,“不過是陛下沒成功罷了。”
“張銀國,你身為一國丞相,你不會不知道你們皇帝為了修煉這門邪術,做了多少孽,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百姓吧?遠的不說,就說安城郊外的那座園子,還有當年祈福梯失火,單那一次燒死的就是一百一十人!”
“張銀國,勝,也要勝得有道,你們皇帝做的這些事,你敢公之於天下嗎?”
張銀國看了看闐韞,又看了看九澤,嗤笑:“老夫不同你們爭辯。”
“這次,不是這次,”張銀國看著九澤:“我們敗了,榮氏敗了,啟嶽敗了。”
“敗的只是你們。”闐韞道。
張銀國笑了:“啟嶽國,還會存在嗎?”
“張丞相還是說說,那些要員為什麼會死?”一旁的沈一淡淡開口。
張銀國端詳了沈一一會,驀然一笑:“好,事已至此,告訴你們又何妨?他們都不是被燒死的吧?”
“不錯。”闐韞道。
張銀國袖著手,盯著前方的巖壁:“老夫看不懂那竹簡上的內容,陛下很失望。但也就此揭過。老夫本以為事情真的就這麼過去了,誰知有一天,陛下突然向老夫引薦了一個人,那人複姓即墨,仙術了得。即墨先生好像能教導陛下,具體的老夫也不知曉,只知道陛下從那以後,越發信任即墨先生。”
“直到內亂起,陛下突然召見老夫,要老夫在需要的時候,找即墨先生相助。”
“原本這也沒什麼,知道老夫聽栩兒說,祈福塔那位要背棄啟嶽,這才知道,原來陛下早就料到那位要走這一步,如此,定然同即墨先生有些計劃。”
說道這裡,張銀國頓了頓才接著道:“老夫,只是在執行陛下和先生的計劃。”
“他們的計劃,就是一旦失敗,所有要員一個不留?”九澤問。
她總覺得這不像一個帝王會做的事,朝廷要員一個不留,他的繼承人面臨的就會是一個混亂的,而且很有可能長期混亂的局面。
“當然不是,這是先生要求的。”
“我們死了,才不會有人說出他的秘密。”
“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