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九澤開了口,那些人依舊跪地不起。
每一個人都面露愧疚。
特別是那些被藤蔓纏住的人,被拖往血池的時候,他們本來已經絕望了,放棄掙扎也不再求情。
可是被他們用言語逼著以名換命的三位仙長卻沒有放棄,還在為了他們拼命。
被他們逼迫,不但沒有放棄,還撐起了他們最後的心念,讓他們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了希望。
“起吧。”九澤見跪在地上的人不動,又再次開口。
一旁的鳳霄眉眼動了動,輕輕抬手,跪著的一眾人就覺得膝下有一陣清風將他們緩緩托起,溫和又有力道。
九澤感激的看了鳳霄一眼,又看向已經站起來的眾人:“你們回吧。”
“可是……”人群中有人忐忑開口,“可是我等先前那樣魯莽不知分寸,仙長們不惱嗎?”
這人說著低下了頭,先前他們的行為自己都沒臉去回想,其實那樣的行徑,已經不是魯莽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不生氣。”九澤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心平氣和,“保護你們,本來就是我們華陽宗的責任,當然也是我們這些弟子的責任,你們不需要自責。”
“可……”
那人還想說什麼,九澤打斷了他,溫和又不容質疑的開口:“回吧。”
那人聞言,沉默了一陣,朝著五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幾位仙長搭救,救命之恩銘記在心,他日如有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眾人都陸續離開。
只有一人站在原地不動。
九澤看向那人,是一個青年,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多歲。穿著一身粗布短打,手臂粗壯,面板透著黑棕色,濃眉大眼,容貌端正。
“你還有事?”
那人聞言,單膝跪下,雙手抱拳,對著九澤等人道:“小人李四,是這成州城西郊的獵戶,從小嚮往仙道,苦於沒有門路,如今經一難,家裡只剩了我一人,還請仙長收留!”
說罷便要磕頭,九澤趕緊制止,將人扶起來,道:“我知道你,你是第一個替我們說話那人,我認得你的聲音。”
李四聞言,驚喜的抬頭,“仙長!”
九澤趕緊接著道,“可是我們師門的拜師時間已經過了。”
李四忙道,“沒關係,小人自知天資愚鈍,不奢望能拜如仙門,只求在門中做個雜役就知足了。”
“這……”九澤印象中,師門裡的人好像從掌門到外門弟子,都是自力更生,就算是宗門裡的崗位,也都是各個峰頭的弟子們競爭上崗,並沒有雜役弟子這種設定。
為難的看了看依舊袖著手,不動如山的其餘四人,作為此刻宗門唯一發言人的九澤只好輕輕嗓子,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對不住,我們宗門沒有雜役弟子。”
李四眼中閃過濃濃的失落,挺直的脊背一下垮了下來,卻還是強撐著笑容道:“多謝仙長相告,打擾仙長了,小人告退。”
說罷便要離開。
鳳霄突然喊住了他:“你是獵戶?”
李四不知道鳳霄為什麼要明知故問,但還是點頭答道:“是。”
鳳霄又道,“那你應當很熟悉野獸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