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走到她跟前，看著季晚棠已經削瘦不少的面頰，環顧四周：“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是說有祖靈的舊臣麼？”
季晚棠嗤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裡能清醒的時間也不算多了，如果讓他們一直跟著我，死了都不知道。”
林昭驚訝：“你居然還會畏懼殺人？”
“不是畏懼，而是這裡需要更多的有理智的人來清乾淨。”季晚棠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從林昭手裡奪過丹藥，往自己嘴裡框框倒。
這一幕沒有了之前生吃心臟的優雅美感，反而有一種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豪邁感來，看的林昭直搖頭。
“需要我做什麼？”
季晚棠吞下丹藥，好像在緩和藥勁，等到身上的傷勢好了個七七八八以後，季晚棠才指著腳下的土地。
“我的力量是吞噬，我接受的傳承是獻祭和屠殺，沒有任何的淨化與生機傳承，但是這片土地，需要生命。”
林昭感慨：“你越來越有自己是祖靈位面之主的自覺了。”
“祖靈位面之主？”季晚棠眉梢一挑，眼角似乎有些嘲諷的意味，但是她到底沒有反駁。
“留幾個能活下來的能夠修煉的生靈，讓他們用乾坤鏡和熔爐陣法一起和異界邪念做抵抗吧。”
林昭道：“你叫我來，就為這事兒？”
季晚棠看著自己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手：“我的每一道靈技，都只有毀滅，毫無生機，原本打算的也確實是把這裡殺乾淨了事，但是如果那麼做的話，我和之前的祖靈又有什麼區別？”
她已經轉變為森白色的雙眸再度浮出一點點屬於血鳳的紅色來，但是稍縱即逝，很快消失，彷彿根本不曾存在一般。
“我是下一位祖靈，也會是最後一位，但我始終不是那一位祖靈。”季晚棠歪了歪腦袋：“你就說，這個忙你幫不幫？”
林昭輕笑一聲，“難得你跟我說一句幫字，行，這事兒我幹，至於之前答應你的乾坤鏡和熔爐，你是自己來我這裡接還是……”
季晚棠淡淡回道：“祖靈的臣子會去找你拿。”
林昭發現，季晚棠一直將自己和祖靈分的很清楚，明明她已經繼承了祖靈的核心力量，甚至部分肉身，祖靈的舊臣就應該是她的臣子了，然而她口中那些人依舊是陌生的“祖靈的臣子”。
“我知道了，咱們去哪裡？”
季晚棠修整了一會兒：“你跟我走。”
林昭跟在季晚棠身後，越走越是眉頭緊皺，當徹底到一個峽谷跟前時，林昭瞪大了眼：“你真是不把我當外人啊。”
她能感應到，這峽谷之中，有一位實力快逼近大羅金仙的上仙級別的神獸在，這隻神獸還有些自己的意識，但是毫無疑問，也被異界邪念同化了一部分。
林昭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按照季晚棠的尿性一定是要自己把這隻神獸從異界邪念的迷惑之中拉出來，讓這隻先手一同抵抗異界邪念。
真會給自己出難題這人。
林昭一邊吐槽著，一邊往前走：“你就沒有想過我只是一具神魂分身，這玩意兒能把我弄死麼？”
季晚棠負手而立：“別人她會出手，你的話，她不會。”
林昭一臉莫名之色，直到親眼看到這隻神獸的真容。
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天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