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哦，不對，應該是混沌，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怎麼能認為自己是棋子呢？
事實上，我是將你當作洪荒新一任天神看待。”說到這裡，混沌不由轉身俯看浩渺的雲霧與虛無，“堯光應時而生，將陷入群龍無首的洪荒拉入一個可以掌控的範圍。不過，她的脾性實在太過散漫，數萬年的時間過去了，萬千生靈仍舊處於愚昧無知的境地，整個世界和上古時代相比，根本就沒有任何發展的跡象。
我是混沌，可以說，整個洪荒世界，都是我。原本一層不變的狀態令我感到乏味，便自行分裂，生出了清濁二氣以至萬物。從內心，我是希望這天地變得越來越好，而不是停滯不前，甚至倒退。
堯光令我太失望了，我需要造就新的天神，帶領洪荒，走向一條更為合適的道路。”
檮杌靜靜聽混沌把話說完，不知不覺放下了戒備，但聽到對方對自己寄予了厚望，竟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當然，激動是肯定的，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對自身能力的無知。
“混沌，你既然是洪荒世界的創世之神，為何不選擇更加直接的方式消滅堯光，而是……”而是如此遮遮掩掩，費盡心思，牽扯到子蘇、女媧、敖岸、畢方以及自己？
檮杌沒有說明的話，混沌當然猜得到，他笑了笑，極其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說到底，堯光也是我的後代。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想就這麼毀了她。
我給過她很多次機會，希望她能在天神這個位置上做到無情無慾，客觀冷靜，以便找出令洪荒變得更加強大的方法。
然而，一次又一次，除了失望，她沒有帶給我任何念想。”
檮杌皺眉一聽，“你的意思是，其實，她去女媧的小世界遊歷，或者說歷劫，都是你對她的鍛鍊與試探？”
混沌剛想點頭，不料檮杌驚呼一聲，“不，不對！”
檮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其實，女媧，女媧創造了那樣一個奇妙的世界，也是因為你的授意？”
“嗯，應該說，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個設想，再以夢的形式傳遞給了女媧而已。”混沌想起弱弱的半妖女媧，難得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它倒是個聰明而有靈性的，可惜，底子太差，性格也有缺陷，不然……”
說到這兒，混沌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表情。
檮杌一看一聽，簡直覺得後背發涼。
混沌，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
他將所有生靈都玩弄於手掌之中，並無知無覺地幫他完成既定的目標。
如今，所有事情都按照他的安排進行著，而最後這一步，就是讓自己成為洪荒新一任天神？
檮杌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被選中呢，還是該為未知的前路感到恐慌。
“怎麼樣，所有事情都說清楚了，你現在應該沒有後顧之憂了吧！”混沌突然走到檮杌面前，輕拍他的肩膀，那模樣簡直就是一位和善而睿智的長者，在鼓勵後輩一樣！
檮杌忍住心中的顫慄，說道：“你既然如此強大，為何不直接掌管洪荒？要知道，比起選用其他神祗，自己親在操刀，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混沌聞言，將手收了回來背在身後，“不！我不喜歡為自己帶上太多的枷鎖，相比於帝王，我更傾向於做一個閒雲野鶴般的幕僚，嗯，或者說軍師。”
檮杌一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問道：“只要我上去，將最頂端的烏漿果摘下來？”
“不，相較於將它摘下來，更重要的是，你要喝了它！頂端的烏漿果也許不好摘，但你可以用神力將其破開，然後直接飲用。
畢竟，你現在的神力遠沒有堯光的百分之一，想要令整個洪荒世界臣服在你的腳下，你就得將那隻烏漿果的果汁喝下去。”
檮杌終是接受了如此驚人的真相，然後朝混沌一拜，“那我，就上去了。”
混沌欣慰地點點頭，露出和善的笑容，“去吧。”
於是，檮杌不再停留，轉身便朝上空快速飛去。
混沌見檮杌的身影徹底消失了，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再次將頭扭轉，看向了下方一片雲霧與虛無。
此時，如果檮杌有心多看一眼的話，定會發現，先前那和善的面容已經被無動於衷所替代。
都說九尾狐是多情而魅惑的妖獸。
空桑不過是選擇了一個最容易迷惑眾獸目光的皮囊罷了。
它輕捻手指，雙眼一眯，便隔著萬里看到了在某個山洞裡做著原始運動的子蘇。
子蘇？呵……混沌不屑的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