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慶陽公主與孝恩伯侯的婚禮在太子朱懷瑾的主持下,如期、盛大舉行。
按照習俗,無論皇室還是平頭百姓,出嫁女兒都要在夫家完成婚禮。
所以,雖說皇帝老子讓倆人新婚後就搬去佔地更廣,裝修更加豪華的公主府居住,但禮制上還是不能免了嫁雞隨雞這等流程。
堯栓丰神俊朗地騎著高頭大馬,在沿路百姓的喝彩聲中從公主府迎回了身份顯赫的新娘,然後在司儀吊著嗓子的唱和中,拜天地,擺酒席。
堯大壯和素娘,因為只是養父母,被皇帝老子選擇性地遺忘了賜封,無品無級,全靠堯栓俸祿過活,所以夫家高堂的座位,他們是沒資格坐上去的。於是,拜高堂這一環節,就成了新郎與新娘面朝皇宮的方向下拜行禮。
堯大壯對此沒有丁點兒意見,笑呵呵站在一眾皇親貴戚的身後觀禮,並時不時地擠到一些達官顯貴中顯擺兩句。
當然,到場的人都是混跡京城、官場的人精,不管這駙馬爺的養父有多麼粗俗不堪,也都禮讓三分,心口不一地笑臉應對著。
而這,直接導致了堯大壯的自信心更加膨脹起來,不到片刻功夫,就把著一兩個自動與之交好的賓客熱烈的聊起了天。
聊天內容上至堯栓血戰沙場,下至大山村村頭一顆五人合抱那麼粗的槐樹。
婚禮很快就進入到敬酒的環節。新娘自然是被簇擁著請進了新房,而堯栓,則在宴席上,為前來道賀的皇親國戚和軍中同僚斟上好酒,舉杯同飲起來。
相較於男賓宴席上的一派祥和,內院女賓這邊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都是些內宅的貴女們,素娘帶著兩個女兒和堯盛,雖說穿的也體面,言談舉止卻被眾貴女們毫不掩飾地厭棄、鄙夷著。
在一圈的貴女眼中,他們就是駙馬爺的泥腿子窮親戚,與他們坐一起,簡直就是自降身份,滿身晦氣。
素娘雖然懦弱,但看人眼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席間草草吃了兩口,便藉口身體不適,帶著堯光、二丫和堯盛離開宴席,回到了幽蘭院,也就是堯大壯和素孃的院子。
“還是和自家人吃飯自在。”等下人將另做的飯食端上來,素娘吆喝的幾個兒女坐下來吃飯,那臉上的神色終於恢復了原先的自在與輕鬆。
堯光今天乖乖巧巧的沒有再亂髮脾氣,素娘特意夾了一塊燜得酥軟可口的仔雞放到了她的碗裡,然後緩緩說道:“大丫,你多吃點兒,看你都瘦了好多。”
“嗯,娘您也吃!”堯光笑了笑,隨後又主動給弟弟妹妹夾菜。這頓飯吃得也算舒心愜意了。
晚飯吃完後,幾個人又在院子裡散步消食。這裡離外院有一些距離,但偶爾還是會傳過來一些縱情飲酒的吆喝聲。
堯光待了一會兒就回自己的院子了,待丫鬟端來熱水洗了澡後,她便早早上床,進入雷獸的小世界裡,打坐修煉起來。
自第一次開始接觸修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時間,堯光漸漸的能夠感覺到有一絲絲靈氣從外面鑽進體內,然後順著七經八脈在身體裡遊走。
這種感覺很神奇,像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無論心境還是五感,都與往日大有不同。
無數次的練習,她現在似乎能夠凝神聽到百十米外的聲音。
當然,這不是她最新的發現。
就在前幾天修煉的時候,她突然有了能夠操控別人意識的能力。
有點兒像催眠,但比催眠更神奇,不用面對面給出對方暗示性的指令,只需要在腦海裡想著那個人,就能控制對方的行為。
不過,應該是能力不夠的緣故,她最多隻能控制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使用過後,身體也會極度疲乏。
不過,用來給堯栓添添亂了子,倒是值得!
雷獸昨天問她,她並沒有據實以告,一方面,是對自己的能力把握不大,另一方面,說她天生多疑也罷,她不想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在雷獸面前。
她有種奇怪的直覺:雷獸也不是全然能夠信任的。
而其中的緣由,她想了很久,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很快,酒席已經接近了尾聲,堯栓早一步離開了眾人,進入洞房做他該做的事。
因為是慶陽公主的新婚夜,等閒人等是不敢前去鬧洞房的,所以剩下那些愛熱鬧的賓客們左右無事,就腳步挪窩地在酒桌上敞開了喝起來。
堯大壯此時因為酒精的緣故,也和同桌的賓客們聊得更開了。
“堯爺說的可是真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放下酒杯,腦袋一歪,看著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堯大壯,滿面紅光的問道。
“那還有假!”堯大壯打了個酒嗝,摸摸肚子,再夾了一塊鮮嫩的鹿肉放在嘴裡,一邊鼓動著腮幫子大力嚼動著,一邊豪氣沖天地說道:
“刀要選最薄最快的那種,這麼哧溜一下”他抬起手在空中比了個動作,“你看,就這麼一下,不管先頭怎麼蹦躂,就這一刀下去,噗的一下血濺,哈哈……就焉巴了下去。”
“哦呵呵……那有時間,可得給咱們開開眼啊!”桌上的人,全是舞文弄墨的文官,平時大多肩不能抗,這時被堯大壯這麼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下怎麼殺豬技巧,似乎,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嘛!
頓時就生出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激情,好似自己也點亮了一種新的技能,躍躍欲試的,也想回家去殺頭豬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