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南方溫柔的寒冷不同,北方的冬天好像一把利刃,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大風颳痛人的臉頰。範佳尋站在路邊等車,下意識的裹緊了自己的外套,任憑長髮在空中飛舞,也不願意伸出手。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路燈又開始它每天必經的使命,光亮投在地面,也投在範佳尋的黑色大衣上。
來來往往車輛如雲,可是就沒有一輛計程車。
範佳尋凍的直跺腳,她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藉著黑屏的手機螢幕看了看自己的臉,除了臉色臭點,其他還算可以。
手指在螢幕上戳了幾下,範佳尋又絕望的將手機塞回了包裡。
屋漏偏逢連夜雨。沒電了!
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範佳尋欲哭無淚的蹲在馬路邊,託著腮想,難道今天晚上就必須露宿街頭了嗎?她可是新一代倔強女青年,就這樣凍死在大街上太不值得了。那要不要回去找鄭佳佳幫忙?
這念頭從腦子裡剛蹦出來,範佳尋掉頭就往回走,現在這種困境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了,她總不能大冬天的在這玩命。
鄭佳佳再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有點不對勁。
“怎麼又跑回來了?”她賊兮兮的望著她,“剛剛範女士的倔強呢?”
範佳尋欲哭無淚,剛想開口請她把自己送回家,卻瞥見她的脖頸上有紅印,沒吃過豬肉可見過豬跑,她又不是傻子。
“你沒事吧?”她問了一句。
鄭佳佳摟過她的肩膀,笑道:“哎呀我能有什麼事情啊,走,送你回去。”
一路上,範佳尋和鄭佳佳都沒有再說話,直到家門口,她快要進門的時候,鄭佳佳拉住她。
“等一下。”
“怎麼了?”
“現在還早,要不出去坐坐?”
確實,現在才九點半,不過她可沒有那麼強的意志在這快把人吹死的冬夜裡往外跑,想要兩全其美,那就要說服對方。
範佳尋十分坦然道:“鄭佳佳你知道為什麼你每次都入不敷出嗎?”
“為什麼?”
“每次都不聽勸往外跑,北京的花銷那麼大,你的錢能夠才奇怪。”範佳尋趁著她失神,急忙把人往樓上拉,“走走走,有什麼話去我家說。”
很好,她終於為自己不願出門找到了清新脫俗的藉口。
鄭佳佳也沒待久,就簡單的陳述了她對青春年少時期的無知嚮往,以及對個人目前狀況的哀怨。
晚上,範佳尋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鄭佳佳的感染力太強,以至於她目前滿腦子都是關於上學時候的回憶。
不過就像是自己勸別人時說的一樣,回憶有屁用,回憶要是有用的話哪還有那麼多遺憾,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向“錢”看。
錢?前?錢?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喜歡錢。
這種為自己加油打氣的精神促使範佳尋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早,她也不想起太早的,要怪就怪自己做了個夢,夢裡自己被昨天晚上那個學員的父親追著跑,由於還沒見過面,在夢裡自動為他的臉打上了馬賽克,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你對不起我,範佳尋表示初次見面,有什麼對不起的,結果這話剛說完,那位老兄就活生生的變成了她昨天沒吃完扔掉的烤紅薯。
小王8點上班,到俱樂部看見門開了,差點還以為進了賊,比進賊更讓她驚訝的,是已經坐在辦公室喝熱水的範佳尋。
“哎呦……佳……佳尋姐?”
範佳尋突然溫柔靦腆一笑,令人脊柱發涼。
“怎麼?看我來的這麼早比較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