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們去山頂看看吧。”司羽望著那山深處,若有所思。
“可以啊,從山頂往下看,整個海島風貌和四面海灣盡收眼底,風景很贊。”相宜對自家海島還是挺引以為傲。
璃洛睡得並不安穩,她一夜做夢,夢中戰火連天,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血流成河。畫面一轉,她又到了這無名海島,島上的居民過著神仙般歡快的日子,一群幸福的人兒在那片空曠的廣場上追逐嬉戲,池水清澈飛流噴灑,人們在四周歡歌熱舞。緊接著,畫面又切到神州大地,百姓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一條條生命葬送在戰爭的硝煙裡。
死前的不甘,死前的掙扎,死前的怨恨,形成一股股火紅的鮮流,沁入大地,匯聚成河,流向四面八方,彷彿尋找著戰爭的根源。
滿眼的鮮紅,凝聚成血紅的湖泊,用殘酷的現實,血色的事實控訴著悲慘的一幕。
清晨,璃洛整個人都還陷在夢境中,彷彿親身經歷一般歷歷在目。
司羽進來叫她起床的時候,她就睜著一對清醒的眸子望著天花板出神。
“怎麼了?”司羽擔憂地問。
“做了一晚上的夢,基本上沒睡。”她百般無奈地說。
“認床嗎?”不可能啊,她一下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早已經習慣,不至於為此失眠。
“我夢見了很多因戰爭而死的人,鮮血直流,地上都是紅色的一片,我看到了那些人死後,他們的鮮血匯成一條河,浸入了土裡,把土也染成了紅色,還在地底下形成了一塊很大很大的血湖。”璃洛瞪著無神的眼睛,幽幽地說。
司羽心裡一咯噔,她是神女,她能預見過去,也能預見未來,夢中所見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而那個血湖也是直接存在的。
“可有看出那個血湖在哪裡?”他問。
她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那些人的鮮血沁入了土地,四面八方都有,染紅了整片大地。”
那真是無比糟糕的畫面,司羽都有些心疼她了。“你臉色不太好,要不你好好休息,我跟相宜他們去登山,去那個山頂看看。”
“不,我跟你們一起去。”璃洛立馬掙扎起身,心中有事,她根本無法再入睡,眼前總是浮現出那潭瘮人的血紅,讓她心神不寧。
當他們啟程登山的時候,日出東方,霞光萬丈,天邊一片橙紅。他們一行四人,即相宜,唐小曼,司羽,璃洛,輕裝上陣。
前段山路不算崎嶇也不算平坦,他們沿著那條貫穿整個海島的溪流往上走著。沿途看見許多不知名的野果,唐小曼都一一告訴他們,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將能吃的都摘下來給他們品嚐,酸甜苦辣都嚐了個遍。
“我發覺你們整個海島,似乎都沒有寺廟之類的?你們族人沒有任何信仰?或者信奉的神或物?”司羽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這是他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是的,我們不相信神明,只相信自己。”相宜覺得理所當然。“這是從小長輩們就告知我們的共識。”
“我們一族替天家排憂解難,心智要堅定,不能受外界因素影響了整個決策。包括我們先輩親人的屍體,死後全都燒成灰燼,骨灰撒向大海。這樣我們才能無牽無掛,不受牽絆。所以我們整個海島。沒有墳墓,沒有祠堂,沒有神廟。”
“如果緬懷先人,你們怎麼做?”璃洛好奇道。
“我們沒有任何祭祀或紀念的活動,我們只會留在心裡,不在形式上或口頭上,”唐小曼也介面道。
能做到他們這般雲淡風輕也是不易,他們是一特殊的族群,有強大而堅定的意志。
越往上走,路開始變得陡峭,許多地方需要互相攙扶著往上,有幾處還需要手腳並用攀爬上去。在半山腰幾人都停下來休息,連續一個多小時的走,都有些口渴起來。太陽昇得高了,炎熱地烤著大地,海風吹著都有絲絲悶熱的氣息。唐小曼隨意在樹上摘了幾片葉子,去邊上的小溪流接水喝,完了還體貼地給璃洛捧回一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