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神女閣只是小小的廟宇,年久失修早已破爛不堪。地上桌上牆上灰塵滿天,蜘蛛、老鼠、蟑螂隨處可見,而那尊可憐的琉璃神女像則被蜘蛛網重重包圍,面目全非。
眾人看到這番景象毫無表情,似乎習以為常,只有司羽和璃洛張口結舌,震驚萬分。
司羽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他們海底城的人竟然如此對待、如此忽視、如此糟踐、他們心目中神聖無比的琉璃神女?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冷著一張臉,一個箭步上前,拂去周圍的灰塵和蛛網,將琉璃神女像從神壇上取下,拿出帕子仔細擦拭起來。
瀟城與眾人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便悻悻然地急忙吩咐人上前打掃。
璃洛臉上神色平靜而冷淡,未發一言。從昨晚進來海底城,瀟城便藉口出海,美其名曰給女兒準備生日禮物,實際上是對他們的到來表示不重視,不尊重,故意怠慢。表面上熱情洋溢,事實上處處為難。這都是她常常看到的伎倆,根本不以為然。
“實在不好意思,最近族人忙於討生活,便疏忽了對神女廟的打理,還請神女見諒,莫要怪罪!”他尷尬而不失禮貌地道歉,究竟有多少誠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璃洛淡淡地,越是受著不平等的待遇越要沉得住氣。她如今有求於人又肩負重任,沒有任性也沒有嬌縱的資本,只能暫時忍辱負重。
“無妨。”她簡直佩服自己強大的內心。一般人受到這種冷遇,早已拂袖而去,她仍像個無事人一樣。
她靜靜地看他們收拾,清理,將琉璃神女閣打掃乾淨,擺放整潔。待一切準備就緒,他們才端上新鮮瓜果鮮花,對著琉璃神女像拜祭,這一形式,沒有多少虔誠,沒有多少恭敬,只是象徵性地敷衍式地做做樣子。禮畢,璃洛上前俯視著他們,眼神一一在他們身上掃過。儘管她還不成氣候,但神女命格擺在那,還是有那麼一絲氣場與威儀在的。她不出聲,下面便一片靜默,瀟城與一眾官員均大氣不敢出,微微垂下頭,眼神不敢與她接觸。
璃洛微嘆一聲,沉聲說:“我剛入世不久,還來不及到各族群走動。我剛從深山琉璃谷出來,發現他們一脈雖過得清貧,但身體康健,氣色紅潤。而你們海底城,生活雖富足,卻因常年生活在海底,不見陽光,久而久之寒氣入侵,溼氣過重、導致身虛體弱,特別是女子,基本上都有風溼病痛的困擾,如今我路經此地,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她凝神靜氣,催動靈力,兩手畫圓合圍,隱隱可見一團藍綠之氣在她手心成形。由於她修為尚淺,靈力也低微,為了這顆靈珠,可是耗費了全部靈力和半盞茶功夫的時間才勉強聚成。雖說這顆藍綠相間的琉璃珠不那麼渾然天成,但功效則立杆見影。她只稍稍催動靈力,這顆靈珠便光芒四射,像太陽光般籠罩整個海底城。
“萬事有根原,由於你們未將琉璃神女像供奉下去,所以康健之氣便益漸削弱,最後,你們海底城的人都將病入膏肓,還好發現及時。你們將這顆琉璃珠置於琉璃閣廟頂,以後只需每隔一月祭拜一次,功效便可一直延續。同時解除你們身上久久未能痊癒的病痛。”
她將琉璃珠遞給瀟城。海底城一眾人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有些感激萬分,有些羞愧難當,有些兩種兼而有之,瀟城動容地望著她,為之前一直怠慢而輕視的態度感到深深的自責和羞愧。
他們如此對她,她卻毫不猶豫地將積攢的那點微薄靈力匯聚成靈珠,幫他們海底城的族人解了長期病痛的困擾。這份豁達、包容、無私,不正是他們祖輩一直所擁護的,所愛戴,所信仰的嗎?
瀟城雙手接過靈珠,率族人雙膝跪下,叩謝神女賜琉璃珠,並承諾今後必將好好供奉神女閣。
他們一路恭敬地將璃洛、司羽送出海底城。回到文爾海岸邊,陽光燦爛,海風撲面,碧海藍天,一切恍如做夢。
司羽牽著她的手,臉上是近乎痴迷與沉醉,還有寵溺和心疼。
“怎麼了?”璃洛望著他一臉莫測的神色,不解地問。
他深深地看著她,彷彿看不夠一般,不由自主地說:“我發覺一件很嚴重的事。”
“什麼事?”她神情認真。
“我發覺我更愛你了。”他深情地說。
她臉頰瞬間飛上兩團紅暈。“不覺得我傻得無可救藥嗎?”
“不,我愛得無法自拔。”他一本正經。
深愛的兩人,對話都是一團蜜,甜得膩歪。
回到海邊公寓,小蝦對他們兩人常常失蹤習以為常。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其他一切干擾自動遮蔽。
之後幾天,司羽、璃洛努力而積極地看房,他們要將小蝦安頓好,然後尋找琉璃族另外兩個據點。
十年,司羽說琉璃一族十年後大限將至,是不是說他們琉璃一族將滅亡,將永遠消失在這世上?那司羽是不是也一樣?
不,她不能讓這悲劇發生。她不能失去司羽,不能失去司音,不能失去玄冥、心花婆婆、胡婆婆以及琉璃族、海底城的所有人。她必須加快步伐,集齊四顆琉璃珠,儘快提升修為、靈力,登入神位,將他們解救出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