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內心實在是鄙夷,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暫且容忍這個囂張的青年,畢竟夜無仇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容不得有絲毫閃失。
在送走了英嵐殿的眾人之後,夜無仇陷入了思索。他重新將前因後果捋順清楚,他們因為南華宗的拜託前來運送玉璽,可南華宗卻被不知名的勢力坑害慘遭滅隊,出於對亡靈的忌憚以及對南華宗的同情,他便冒名頂替了南華宗。
想到此時,他忽然意識到,眾多勢力中對南華宗有來往的何止幾家?他們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南華宗的異常?可又為何風平浪靜就像一切如常的樣子?還有,基於自己的猜測,血翎皇應該是拼著自爆以期搖光玉璽能夠不落入任何人手中,自己能夠失而復得全靠運氣與頭腦,那麼問題來了,那些沒有得到玉璽的門派難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算了?他們放棄了對玉璽的執著追求?
反常,實在是反常,但凡能夠成為巨擘勢力的掌門人,那都是極有抱負的野心家,就算他們其中會有人因為各種因素而放棄自成國君的機會,但絕不可能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緘默。
就在思索這些過程的時候,有一個點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這點正是他一直忽略了的。既然認定是有人陷害南華宗,那麼陷害南華宗的人定然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假冒的,所以這神秘勢力到底是何方神聖,成為了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所有的問題如針線般調理清晰地浮現在夜無仇的腦海,他瞑目思索,試圖再在其中找到什麼微不足道的卻極具啟示意義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再度睜開眼睛,他詫異地望向窗外,旋即嘴角露出瞭然的笑容:“今夜的來客不少啊,真會挑時候。”這樣說著,他一邊盯著窗紙上的輪廓,一邊走出去,屋內的燈光將窗紙上的影子照耀的幾乎喪失蹤跡。
夜無仇推開房門,他扭過頭看著站得筆直的來者,語氣冰冷道:“你就是剛剛逃走的那個人嗎?
此人身穿斗笠,寬大的面紗擋住他的臉,但聽其聲音應該是位老年人,他語氣亦是冰冷道:“英嵐殿的人來了,我自然得退避三舍。”
“你與英嵐殿有仇?”
“不僅僅是英嵐殿,由於某些原因很多門派都對我很不待見。”
夜無仇感到他的聲音有些耳熟,但也就僅此而已,他沒有任何多餘的發現。
“你深夜造訪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重要的事情倒是有一些,但是在此之前我提醒你,小心影閣。”
夜無仇聽到“影閣”二字,臉色登時變得很是難看,他壓低聲音問道:“為何如此講?”
黑斗篷人沉默半晌才發言道:“因為他有著驚天動地的秘密。”
“驚天動地?那與我無關,我只是個平凡的普通人而已,沒有那個能力挽救天地。”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黑斗篷人發出沙啞的乾笑道,“提醒到此結束,信不信隨你,每個人的命運皆掌握在自己手中,儘管有時候彼此之間的聯絡會造成絕不應當承受的動盪,可歸根結底還是對未來的懼怕讓所有人煢煢求索。”
這樣說罷,黑斗篷人如一隻輕靈的燕子飛上房頂,幾個閃身間便消失在黑夜中。
此人是誰?他的話到底是有何用意?提防影閣?不用他說自己也知道提防影閣,可他專為此事而來,又有幾個意思?是敵是友?是正是邪?
夜無仇感到一個腦袋兩個大,他不但要應付關於玉璽的勾心鬥角,似乎好有著更為重要的秘密等待自己去查尋。
他滿臉疲憊地從桌子上拿起茶壺,清香的茶水散發出叮咚的響聲,他盯著晶瑩剔透的液體,突然站起身臉上浮現出懊惱的神情!
血翎皇是死了!可並不是說血翎皇就是內鬼背後的幕後黑手!沒有任何人證實血翎皇是真正的主腦!
他連忙起身去找格雷米,說明自己的疑問之後,格雷米露出驚愕的神情道:“殿下贖罪,我忘記這茬了,血翎皇跟我說他還有個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