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這個念頭躍入腦海便揮之不去,眼見著眾多門派相繼浮現,夜無仇也來不及多加思索,便迅速將玉璽高高拋在空中。
可饒算如此,搖光玉璽飛在空中的過程中,所有人都不為所動,彷彿他們所面對的並非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是從茅坑裡飛出來的頑石。
夜無仇見狀大罵這些人道貌岸然,但又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凌身一躍,整個人在半空腰膂發力,迅疾旋轉,掃堂腿準確踢中玉璽。
眾目睽睽之下,玉璽如斷了線的風箏,歪歪斜斜地向血翎皇的方向飛去。
栽贓陷害,這是夜無仇的拿手好戲,他做完這一切,落在地上頓時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並且大喊道:“格雷米,速速退來,我們終究是有負南華宗厚望,可既然到了泥菩薩過河的地步,也怨不得誰,我們逃命最要緊。”
格雷米本與血翎皇對峙,他們之間的修為當屬不分伯仲,若是有充足的時間決一勝負,那麼經過聖殿騎士團嚴格訓練的格雷米更勝一籌。此時格雷米聽見夜無仇的話,旋即明白過來他的用意,冷笑地盯著血翎皇道:“今日條件不允許,若當來日,定然戰個痛快!。”
血翎皇眼角的餘光撇見夢寐以求的玉璽竟然朝這邊飛來,心中沒有半點欣喜,他清楚此時的玉璽就是燙手山芋,因為太多人對其孜孜以求。
血翎皇雙手殷紅的光暈在徐徐綻放,其中醞釀著的不穩定的氣勢駭人心魄,他陰森的眼神中有著某種情緒在醞釀,他忽然笑道:“改日不如撞日,今夜又怎能輕易放過你們?我因為你們被尊上懲罰而失去三月的食祿,此仇不報,我何以為食?”
所謂食祿,格雷米不明白是什麼,但看得出來眼前這詭異之人定然以此為生。
一團光暈從血翎皇身上乍然射出,又將玉璽反彈回去。格雷米試圖阻攔,可那痛下殺手的氣勢直逼他的心臟要害。
沖天而起的血光在夜色中睜開猙獰的瞳孔,邪意凜然的氣息四處瀰漫,只見血翎皇的手掌虛握成爪,那泛著青色的骨節透露出非人的色澤,無盡銳利的煞氣直挺挺地攻擊過來。
格雷米臉色凝重,眼見著血翎皇這般模樣,當下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妥,血翎皇這般手段,儼然不是正統路數,倒有些偏向於陰邪的邪修。
正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下一幕果然印證了其之猜測,血翎皇一擊未果,雙手交叉,扭轉運功的時候,淒厲的哀嚎在虛空中響起。
彷彿是萬鬼噬體般恐怖,那怨氣極重的靈魂尖嘯著拼命地想要將一切活物拖入阿鼻地獄,黑色霧氣凝結成的骷髏幻影此起彼伏,這讓格雷米深感棘手。
“果然是邪修!”格雷米撒身就撤,便撤邊喊道:“堂堂天龍山潛入邪修,可有人將之正法?”
此話如滾雷般傳遍蒼穹,可卻沒有任何人予以回應,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飛行的玉璽以及各方勢力的綜合實力,此時邪修在這群所謂名門正派的眼裡,本應不死不休的態度轉變為可有可無的模樣。
格雷米愕然,他看了看夜無仇,滿頭霧水。
夜無仇哈哈大笑:“所謂名門正派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粉飾罷了,那象徵正統的旒冕裡,早已經爬滿蛆蟲。”夜無仇這樣說完,眼睜睜看著玉璽再度要落在自己腳邊,他頓時連滾帶爬躲避開來,向灌木叢中扎去。
南華宗的鍋就讓他自己背吧,儘管南華宗的眾人可能都已經遭遇不測,可隕滅是他們的命運,他們沒有權利拖自己下水。
至於亡靈將至的訊息,夜無仇忽然明白了個道理,當人被自己的慾念所矇蔽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資格,想當初亡靈在峽谷內與開陽國軍隊交鋒,他們所做的僅僅是戰場上應有的擊潰而已,對待沒有反抗的人們,他們並不嗜殺。
可眼前這幫人呢?為了對權利的追求,竟然放棄信仰而彼此勾心鬥角,讓何嘗不是莫大的諷刺!到底誰才是這個世界的禍害!
終於,眾多門派上演了慘烈的大戰,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鬥技此起彼伏,那驚心動魄的爆炸時不時便造成數人被炸飛。
他們沒有人注意躲在灌木叢中的夜無仇,他們的眼中唯有搖光玉璽的存在。秩序崩壞才是人性展露的最好時候,有的同門派的弟子卻趁著對方不注意之際將利刃送進他的身體,有的則嗜血異常遇人便砍整個瞳孔遍佈血絲。
夜無仇呀然不已,他準備爬到樹上看得詳細點,卻忽然發現自己側方的灌木叢在微微動彈。
他掀開灌木叢發現裡面趴著一個憨憨的胖子,而那胖子發覺自己被發現登時也不敢抬頭看只是捂著腦袋帶有哭腔道:“別殺我,別殺我。”
夜無仇好奇心起,他拍了拍那傢伙的肩膀道:“老夥計,誰要殺你。”
那胖子顯然被嚇破了膽,他一個勁的往裡縮,於此同時騷臭味傳來。
這傢伙,被嚇得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