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影逐漸消失的血翎皇,蠻岫的眼神劃過凝重的神色,難道自己的線人所說的神秘的“尊上”乃是天王?那麼天王想要搖光玉璽幹什麼!蠻岫細思極恐,卜端良地界雖說名義上獨立成國,可實際上就是玉衡國中割裂出的軍閥,在他看來,盧麟鈺之所以與卜端良相安無事若干年,不過是出於兩條原因:其一,卜端良的軍事實力實在不足以給玉衡國造成威脅,其二,盧麟鈺與卜端良之間有著的恩怨使得他們各自的情感成為最大的羈絆。
而就在這樣的在整個龐大的包涵四個藩屬國璇星帝國中的小小軍閥,又有何人能夠得到關於搖光玉璽的訊息?蠻岫若有所思,他知道自己宗族內部定然有敵人的眼線所以才致使搖光玉璽的訊息不脛而走,而與宗族競爭的就諸如南華宗等,都是傲視大陸首屈一指的龍盤虎踞的勢力。可以說,唯有這等大勢力有資格,有眼線去競爭的去探知搖光玉璽的訊息。
按照這個道理想來,天王的訊息來源就很耐人尋味了。
這樣想著,蠻岫嘆了口氣,時局瞬息萬變,誰都不好過啊!他與老頭看似無意實則意味良多地相視,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我們走,跟我來!”老頭低下頭,示意著夜無仇。夜無仇知道老頭的計劃穩步進行,心中便稍稍寬慰,暗中擺擺手,眾人緊隨其後。
隕雷皇露出好奇的神情看著蠻岫,蠻岫毫不躲避地迎上其目光,他的笑容中多了絲莫名的意味,隕雷皇見此心中多了些瞭然,畢竟混跡江湖多年,人情襞積還是搞得十分清楚,當下也權當沒看見。
再遠處的鬥王此刻都被盤詰的將士吸引注意力,因此也沒注意這邊狀況,老頭就這樣帶著夜無仇與他的部隊堂而皇之地消失在街角。
“大將軍,日後若是有機遇,別忘記提攜小弟一把。”隕雷皇突然沒頭沒腦的來這麼句話。
“哦?此話怎講?我已經是陛下麾下的首位大將軍了,可謂權勢滔天,又該怎樣有機遇!”蠻岫眼中充滿淡然的笑意。他對某些東西沒有掩飾,而恰恰相反,採取預設的態度才會將自己的人格魅力散發得淋漓盡致。
“大將軍就莫要說笑了,誰都知道這天下很大,八荒六合,我不能總是待著井底,人活一遭總得抱有胸懷與眼界。”
隕雷皇沒有直接言明,可其中的深意與影射卻是讓蠻岫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半晌。
“日後若是機會得當,定然要你一身鬥皇實力與運營才能有用武之地!”蠻岫笑著,緊接著他似乎想起來什麼,用嘮家常的語氣問道:“隕神淵古劍冢地圖下落不明,爾可心有遺憾?”
隕雷皇聞之一愣,旋即道:“不甘多少會有些,不瞞著老兄,我打算回去派人仔細搜查地圖的下落,畢竟這般珍貴之物千載難逢!”
隕雷皇回答得很詳細,他之所以連以後的打算都告訴蠻岫,不過是在於他極度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從蠻岫的身上看到了更加寬廣的天地。
這根高枝,他攀定了!
“如此甚好,於此同時也要多多震懾其他的勢力,但凡有張揚跋扈目無王法的便告訴我,陛下境內的風氣是時候整治整治了!”
……
老頭帶著夜無仇等人來到僻靜的地方,連忙把頭套掀下來,“悶死我了快!”
老頭的神情好似精力旺盛的孩童,狠狠地抱怨幾句,他便將由蠻岫交接過來的東西亮相給眾人看,只見那是一塊古銅色令牌般模樣,勾勒玄奧的符文顯示出神秘的色彩,老頭說道:“大家準備離開這裡,想必以諸位的修為閱歷都經歷過傳送法陣吧。這是一個單向傳送法陣,初次體驗會有些異樣的感覺,切莫驚慌。”
老頭如此說著,掌心泛起湛金的光芒,於此同時令牌懸浮於半空之中,與老頭的氣息牽引,二者之間有流動的光柱猶如源頭活水般靈動。
百餘人摩肩接踵地站立,令牌上投射出的古銅色光芒將眾人的身影照耀的有些虛幻,旋即便在綽約間剎那消失於原地。
令牌亦如焚燒的紙張,迎著戰火的硝煙與嫋起的威風,逐漸消失殆盡。
奇妙的感覺籠罩周身,儘管這不是第一次,可霍傑仍然會感到那種失重般不可抑制的慌亂,更遑論在桃醴山莊初次的感受了。
周圍的景色緩緩凝實,他們卻是出現在卜端良地界最大的城外的森林中,先前夜無仇之所以選擇進城不過是繞過去費時費力,因此才有了接下來的這些南轅北轍的連鎖事件,可眼下再去追究這些已然無意義,既然已經穿過這座龐大的城池,那麼便離目的地也就愈發接近,小目標達成便只顧砥礪前行即可。而就在他們剛欲有所行動,卻齊刷刷地朝一個方向看去,只見那裡灌木叢間有人形輪廓紋絲不動,在林間熹微的光線下顯得頗為詭異。
“誰?誰在那裡!”夜無仇高喊道。
眾人皆是心下大惑,但卻沒人能提起興趣,接踵而至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感到了絲麻木。
聲音才林間穿響迴盪,前方的人影沒有絲毫動靜,身後卻驀然傳來大笑,這笑聲如孩童清脆的歡笑,亦如風吹銀鈴叮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