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我想搞我的老上司垮曼頓伯爵的情況下。”達米安眨了眨眼睛。
夜無仇靈光一閃。提起曼頓伯爵,夜無仇想起了他的盛情邀請,也正是因為與曼頓伯爵有關係,夜無仇才選擇召見達米安。
“那你說吧,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我想你定然會提出對我有利的條件,要不然可就與你的聰明不符了。”夜無仇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笑。
達米安笑容可掬道:“殿下,這是自然。殿下容我問您一個問題,您覺得您目前最大的憂患是什麼?”
夜無仇不假思索道:“這不明擺著的麼?教廷烏雲壓城,我這方小閣樓豈能長久抵抗?”
“大人英明,既然明知道教廷勢大,您不會天真的以為能與之抗衡吧?”達米安的話中充滿暗示意味。
如此惹人三思的語氣落在夜無仇的耳朵裡,登時便令他計上心來,達米安能在得知自己已經掌控聖殿騎士團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看似是暗示著什麼,但同時又何嘗不是一種明示呢?
“你繼續說。”夜無仇面色逐漸沉重下來。
達米安仔細地將夜無仇的表情細微的變化收入眼底,隨即不動聲色道:“殿下,既然不知如何抗衡,何不想著如何脫逃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夜無仇索性也不偽裝,他微微欠身手向前探著引路,達米安頓時表現出受寵若驚的神情,口中唸叨著“不敢不敢”,便跟著夜無仇並肩向前走,雖然他表面上是畢恭畢敬的,可那傲然的態度則是隱藏不了的。
夜無仇絲毫不以為意,如今賢能在側,關乎未來的局勢都在他的掌握中,若不以同輩相稱,那豈不是驕傲自大的昏聵領袖麼?
“你繼續說,有何良策可讓我逃出生天?”
“臣有個兩全其美的策略,只是殿下您得委屈一下,降尊紆貴扮演個商人。”
“男兒七尺,何種困難接受不了?再說天賦人權眾生平等,又何來尊貴之說?”話雖如此說,夜無仇的心中還是為所謂的眾生平等嗤之以鼻,少年傲氣凌然,自覺超脫而他人皆凡夫俗子。
還是得說客套話來顯示自己的成熟呀,夜無仇心中暗自苦笑不已。
達米安適時拍了幾個彩虹屁,被夜無仇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打斷了,達米安不得不話鋒轉變訕笑道:“殿下,曼頓伯爵最近有對外的交流,境外來客有大批貨物要運進邁恩瑞,這是機會,您想啊,如此一來一往,少不得車隊的進出,您若是從這條途徑逃走,怕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吧。”
夜無仇眉頭挑起,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以及白虎鏢局、聖殿騎士團的出路,極大可能存在於這趟往來貿易的生命線。
“雖然,教廷的手眼通天,能完全避之耳目可以說難上加難,但殿下,在臣看來,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了。你不要說什麼率領這萬餘聖殿騎士便可衝出邁恩瑞的森嚴壁壘,您或許不清楚教廷的底蘊,但臣潛游官場這麼多年,對教廷的手段可以說覷見端倪了,絕非您想象的那麼簡單!臣言盡於此,若殿下誤以為我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遺餘力的勸說您,那麼一切就當臣黃粱一夢。”
說道後面,達米安竟然大義凜然,這讓夜無仇萬萬沒想到如此一副酒肉皮囊竟能說出這般浩然坦蕩的話,他沉默了,剎那間利弊權衡在心原進行著。
夜無仇是一個勇於抓住機會的年輕人,他不怕苦難,只怕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望,給他一個信念,縱是踏九霄攬月潛滄溟擒龍又何妨!
因此哪怕他的心靈被沿路的波折摧搓的多愁善感,亦不過是原則之下的排遣,對他來說絕不可能刨腹藏珠因噎廢食!
“走,我們詳談。”
時光爭流,萬類競渡,若無破釜沉舟之心,勢必留得千古遺恨。是夜,聖騎士之殿的某個密室裡,火燭長明,弗克洛與格雷米等絕頂高手把守四處,留得丰神俊朗的夜無仇與生得奸滑相的達米安單獨秉燭長談!
次日,當夜無仇與達米安走出密室的時候,霍傑驚奇地發現夜無仇滿含笑意,而達米安卻宛如一隻挫敗的公雞外加上熬夜造成的黑眼圈,模樣煞是搞笑。霍傑並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他從夜無仇的眼睛裡看到,一切正往好的地方發展,知道至此,足矣。
夜無仇派弗克洛暗中保護達米安,將其送回自己的府邸。雖說達米安混跡官場自有一套反跟蹤的意識,但夜無仇仍是為其擔心,原因無他,既然是這樣重要的合作伙伴,自然得像對待珍寶一樣捧在手心裡。
邁恩瑞城,一處富麗堂皇的殿堂,四面華麗的壁燈將整個空間照射出高貴的感覺,穹頂牽著的金色寶石折射著巨大吊燈的熾烈白光,這成為最主要的光線來源,也正因為這樣穹頂的存在,才讓人感到彷彿沐浴在聖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