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宗!真是好膽!”一個年輕的面孔在火光下陰晴不定:“數日前爾輩四人不自量力襲擊我等,早又料到你們會再來!”言訖,又有些洋洋得意,狡黠笑著同時又開口道:“我們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村子中遍佈警報鈴,豈能容你們翻出什麼大浪?”
這隊被圍之人正是建業一帶的龐然大物南華宗派來的執行秘密任務的一隊人馬,至於所為何事,尚不為南華宗中低層弟子知曉,甚至就連一些信譽較低的管理層人員也被矇在鼓裡。如果僅僅如此倒也沒什麼嚼頭,但問題在於這隊人馬的無論是整體實力還是單兵素質都無疑遠遠低於時常自詡眾宗之首的南華宗應有的手筆。難道是任務太簡單?還是出於何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切都尚未可知。
這支隊伍的頭名喚秦羽,年方二七,雄姿利落,身段風流,更兼一身精湛的足以支撐他穩坐南華宗青年才俊名號的鬥氣,使得他充分得到了南華宗的青睞。前些時日,他受到了南華宗宗主的親自秘密召見,詳談所要進行的任務,並許諾此次任務成功後利益頗豐。秦羽生性淡泊,雖掙脫不掉物慾,但亦絕非一個存在一定空頭機率的許諾可以打動,更何況這任務關係重大,不成功極可能就此成仁!然天地師君親,五常為倫,既入人門下,當以箇中人自處,君尊之命,豈能逆否?因此只能受命前來。
至於南華宗被劫之女,秦羽真的不著急,甚至可以說盡在意料之中。此次前來試圖解救可以說只是做一做表面功夫,要問原因他心知肚明。
秦羽瞟了一眼馬棚,心知百喙莫辯,當下無奈一笑:“爾等何人,膽敢劫我南華宗天香聖女,豈不聞聖女之於我南華的重要性麼?”
那少爺雙臂環胸,冷笑道:“我們劫你聖女自有所恃,何必以南華宗名頭相恐嚇?”
秦羽道:“你們哪一方勢力,報上名來!何必伴作村民混人眼目?”
那少爺戲謔道:“我們伴作村民自有不能暴露身份的道理,又豈能因你一句話而有所改變?你的問題真是毫無營養。”
秦羽冷笑不止:“鼠輩何意?這話若有深意啊。看來我們的計劃不但執行失敗現在連脫身都是難事啊。當真賠了夫人又折兵,呵呵。”
“不然呢?”
秦羽眼中神色閃爍,手臂一揮止住手下的蠢蠢欲動。“現在我們打起來無非魚死網破,難道你就想讓其他勢力坐收漁翁之利?”
“其他勢力?”少爺若有所思:“你知道什麼?”
秦羽微不可察地向馬棚瞟了眼,可在對面凝神注視他之人眼中,這就是**裸的暗示!
少爺似乎瞬間有所明悟,臉色陰沉地指派幾個伸手好的走向馬棚。
夜無仇四人頓時心臟微縮屏息凝神。紫雲小丫頭更是緊張的要命壓低低聲急促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們進來就會發現我們的。”
她之所以會緊張倒不是因為膽子小,膽子小與一驚一乍的行為需要區別對待。如果此時明刀明槍對幹明知不敵以紫雲的性格也不會膽怯,但對於雲譎波詭或者略帶特殊色彩例如眼下的情況,她就會油然而生一種類似於興奮的緊張。
夜無仇稍作沉吟而後道:“被圍那夥人想必是借用我們來分擔一些壓力,將我們綁在他們一夥賊船上。”
藍如玉秀眉顰蹙:“我們兩夥人擰成一股繩對於誰都有好處,畢竟單以一方的能耐要全身而退不太現實。”
“但我們的初心何在?救人豈不成了一句空話?”
“那你的意思是?”
“既來之,則建功,我們得想辦法逃離此處!”
“這四周被圍得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如何悄無聲息地離開?”
夜無仇心念電轉,見腳步越漸逼近,眉頭一皺,只得迅速做出決定,況且暫時又想不出別的好辦法。
“紫雲,你可以嗎?”夜無仇見小姑娘著實有些緊張,詢問道。
紫雲嗤之以鼻:“你怎麼可以這樣小看我。”
“那好,我和紫雲出去,想辦法給你們製造逃離的機會。”夜無仇吩咐道。
藍如玉也知事態緊急,作態矯情只會延誤時機,只能囑託一句“保住安全,小心。”
秦羽與那少爺冷眼旁觀,一隊人的腳步離馬棚外欄只有一步之遙,再給數秒,便可將隱藏在馬棚的潛在敵人揪出來。
就在這時,異變突發!一隻修長的手掌攜帶著凌厲的金色鬥氣忽地擊出,緊跟其後,一杆纏龍鐵戟一點貫刺,刁鑽狠厲。
這一隊人顯然久經戰陣身手不凡,一個個雖大驚失色卻也沒有手忙腳亂,在自己能力允許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相對措施。
一剎那,各色鬥氣此起彼伏,斑斕色彩炫人瞳眸,眾人齊齊出手,縱是因為時間的緣故無法調集全力,但仍勝在數量,三五人左攻右擊,攔截騷擾,終於在要出現傷員的關頭抵禦了夜無仇紫雲二人的全力一擊!
“果然有人!”
夜無仇見一擊未果,便一個閃身,擦身衝出,紫雲面目嚴肅,緊隨其後。待二人身形完全暴露在火光下,少爺目色遽然變化!因為他清晰的記得,曾襲擊他們的四人中,就有此二人的存在!既然曾有過節,那麼就非友即敵,再聯想這南華宗的領頭的話,所視豈不明乎?
然而多兩個不多,少兩個不少,一併拿下便是,在他眼中,秦羽此舉意義不大。秦羽所能為何?不過為分攤壓力,和報那栽贓之嫌。眼見此地東道主眼神自波動到平靜完成了對於他來說很不利的變化,秦羽當下也暗暗氣惱,心道一招妙棋敗壞在這樣一個小蝦米手裡,現在縱使他有瞞天過海之能,被人拆了棧道,又怎能再演暗度之機巧?
如此想著,定睛看向馬棚裡衝出的二人。率先一少年銀髮飄飄,身姿卓越,瀟風逸骨。隨後一少女,素面朝天,秀若冰雪,氣質煥華。
“這就是閣下所說的一方勢力?”少爺冷嘲道:“我看是閣下的援兵吧?不知是哪個勢力的,看其身手不凡,怎麼樣都不會來頭小了吧。”
秦羽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你所料沒錯,這二人就是我們南華宗的朋友。今日有難他們自然相助。”
一時間,二人針尖對麥芒,目光你來我往,神色藏劍,笑裡容刀,戰鬥一觸即發。
就與此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倏然響起:“我本非與你相熟,何必大扯子虛烏有,欺人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