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泠婧雖然是執行會的特別顧問,但她沒法完全代表整個中華黨。
不過鑑於身份與影響力擺在這裡,話語權還是不小的。
在土地改革這件事上,大明的主要派系在原則上都不反對,但是在具體實施上的差異卻天差地別。
方述均點了點頭,“我想也是的,這事…起碼本黨很難認同,但是最終結果如何卻也不好說,憲政會相對而言還是勢大的,就看其餘幾派如何決斷了。”
“暫且關注著吧。”
“是。”
大明勳貴參政的例子不少,絕大多數人都是在憲政會和中華黨之間二選一。
而參政的皇族雖然總數也挺多,但如果不算那些出了三、四、五服的遠支的話,當朝皇帝近親的皇族卻寥寥無幾,參加中華黨的朱泠婧可以說是獨一份了。
總體上看來,它與大明憲政會的立場相差不多,區別在於它支援沙文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因此近十年以來越發的受歡迎。
宣揚大漢族優越論調、不反對外擴張、支援高關稅和進口配額來保護大明的產業,顯而易見它格外符合年輕軍人、中小企業主的胃口。
除了些許特立獨行的性子之外,朱泠婧加入中華黨不乏深思熟慮,可以說她很準確的揣測對了皇帝的心思。
深得憲政會追捧的朱立鍥行為處事過於執拗,缺乏優秀政治家必備的圓滑,皇族之中可能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發揮調和的作用——也不用太大,一點即可。
十二月的第一天,早晨,天色初明。
主官值房中,周長風正在邊聽收音機邊吃著熱氣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字正腔圓的男女雙聲在播報著晨間新聞。
起先的時候,他並不習慣“大明普通話”存在的入聲,無論是聽還是說都覺得有些怪,好在很快就適應了。
「……濟南府黃河大橋不日竣工,擬於本月月底試行通車。」
這時候,小李叩門而入,奉上了一封信。
“這是……”
“上海府刑廳寄來的,好似是表彰的。”
“刑廳?該不會是那事吧。”
憑著直覺他就猜測大概是之前在朝汐大道旁邊的咖啡館的那事,開啟信封一看還真是。
信紙所述的字句延續了大明官府的一貫風格,有些冗長,「……護得周遭民眾安全,免於擄掠之禍,勇義無比」。
其實際內容就是讚許周某人當時拔槍還擊,並且給予了六百圓支票的嘉獎。
他拿起那張支票看了看,感嘆道:“意外之財啊,一下子給我送了三個月的工資。”
軍法司不僅判處了徒刑,同時還有罰俸的處罰,所以這幾個月他拿不到一分錢的薪餉。
當時奮起反擊完全是必然的,說難聽些,即便會反被扣個過當的罪名也不可能乖乖向盜匪送上錢財。
唯一可能存在不同意見的是他甚至追出去,對已經在逃跑的盜匪繼續開槍。
但官府似乎無視了這一點,可能是真的覺得無傷大雅,也可能是鑑於他的身份而不想多事。
古代對於見義勇為是兼有獎懲的,勇於出手有獎勵、視而不見會有懲處。
秦漢以來皆是如此,例如《大明律》中便有「凡常人捕獲強盜一名、竊賊二名,各賞銀二十兩,強盜五名以上,竊盜十名以上」豐厚獎勵。
同時還有「強盜行劫,鄰佑知而不協拿者,杖八十」的律例。
如今大明極有趣的是,這種境況下對付強盜和竊賊是按照數量來計算的,打跑一個強盜和一夥強盜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