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擱哪兒幹哈呢?”
草叢後面探出兩個腦袋,其中一個腦袋問。
“老爺,他們在聊天。”
“我尼瑪,我能不知道他們在聊天,還用你說?”
“老爺,小心。”
一個腦袋把另一個腦袋摁下去,自己也縮了回去。
“不要激動,老爺,小心被那些人發現。”
這兩顆腦袋當然就是劉遠和甲老漢。
劉遠跟著甲老漢回他的老巢。可問題是甲沒說他的老巢也是所有難民的老巢,更沒有說所有難民遇見事都是選擇逃回老巢。這不就是現在的兩人看到的場景。一群難民縮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裡面,隔著已經被難民自己踩爛的低矮木牆,凱旺小隊站著和難民對視。
“呸呸呸,”劉遠吐出來自己嘴裡的爛泥,衝甲發火:
“你幹啥呢,不能好好說話,弄的我滿嘴泥。”
“老爺,老漢這不是怕您被安保隊發現。”
甲老漢陪著笑輕聲解釋。
“你怕個嘚兒呀,咱們有那麼多兄弟呢,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們這幾個人。”
劉遠對甲老漢的膽小感到鄙視,並試圖鼓動甲的勇氣。
“老爺,你搞錯了,我說的是怕‘你’被發現。”
“你啥意思?”
劉遠也不觀察遠處的那兩群人了,轉身看著甲問。
“就是,老漢我現在就算是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安保隊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我的弟兄們也會熱情迎接我回去。”
說到這,甲老漢停頓了下,好像是在思考接下來怎麼說。
“可老爺您別忘了,您現在其實是犯人,哦,是逃犯。安保隊會怎麼樣我不好說,可我弟兄們也不清楚您的身份,也不會接納您呀。”
劉遠都被甲給說糊塗了,愣了一下問道:
“他們為啥不會把你怎麼樣,哦,就是安保隊,他們難道不是來殺你們這群難民的麼?”
甲老漢趕緊反駁,感覺跟受到莫大侮辱一樣:
“哎,老爺可不敢這麼說,老漢和這些弟兄可不是難民,咱們可是有營生的工人。至於安保隊,他們要是殺了咱們,且不說有沒有必要,就是殺了咱們,誰給他們工作呀。”
“啥?”劉遠一腦門的黑線:“你們是工人?那你們剛才像小雞子一樣被趕的滿山亂跑?”
甲諾諾半天,最後只從嘴裡蹦出個“罷工運動”。
不明白的劉遠一再追問,這才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老漢甲還真是工人,不僅僅是工人,還是有工會的那種,不但有工會,老漢還是有職業證書的那種,專業搬山力士。
“搬山力士?那你們單位最高職稱是不是摸金校尉?”
劉遠一副這套職業體系我很熟的樣子問道。
甲表示摸金校尉啥的摸金大概能明白啥意思,校尉根本就聽不懂是啥。
甲和這群人都是被工會保護的工人,而工會要求的就是當接到工作任務的時候,他們要去工會安排的地方工作,所以甲和一群小弟兄們來到了這裡幹活。
“罷工呢?你廢話半天,到底有沒有重點?”
劉遠再次打斷甲的講述。
“正要講,正要講,老爺耐心。”
甲的臉紅黑的跟木炭一樣的臉都遮掩不掉。
按照甲的說法,就是工會在接任務的時候約定俗成的會把任務時間多報出一些。按說甲和所有的工人的工錢都是工會承擔,這都是死工錢。要想多賺錢就要用加班加點的工作大大提前工期,這樣,按照合同,對方要向工會再次支付一筆錢,用於獎勵工人提前交工。
可是一輩子都是這麼幹活的甲老漢居然這次遇見的甲方竟然拒絕工人加班。可不加班還怎麼能提前完成工期,不提前完工還怎麼拿獎金,所以這矛盾就來了。
劉遠掏了掏耳朵對甲老漢不確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