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家老爺是誰！”</br>一頭壯碩的大雪龍騎，一步一踏的靠近那個囂張的管家。</br>管家整個人被陰影籠罩著，氣勢頓時就矮了半截。</br>“五珠王冠？您…您是雁王殿下？”</br>沒點眼力見定然當不得北麟園的管家，他一眼就認出墨淵頭頂的親王發冠。</br>“小人叩見雁王殿下！”</br>管家渾身抖如篩糠，跪在地上不敢動彈。</br>墨淵冷聲道：“開門！”</br>“是！”</br>管家知道，此時就算是慶國公在場，也擋不住墨淵的。</br>裡面那兩個人肯定是完蛋了。</br>“你們所有人都在外面守著。擅入者，斬！”</br>“是！”</br>順天府的二百多名捕快，排成整齊的方陣，在刑皓煬的示意下，全員轉身背對大門。</br>墨淵則是和夏侯霸二人準備進去。</br>臨走之前，夏侯霸將管家揪過來：</br>“你，前邊帶路。”</br>“…是！”</br>管家懸著的心徹底死了，本來還想偷溜出去給慶國公傳話的，現在是別指望了。</br>二人在管家的指引之下，直接來到醒獅樓。</br>此時裡面郎情妾意，正是蜜裡調油。</br>尤其是薛虞的聲音，嫵媚動人，聲線悠揚，遠遠的就讓人羞臊不已。</br>管家臉色一紅，耷拉下腦袋。</br>墨淵儘管早料到是這種場景，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父皇的妃子，竟然會幹出如此悖逆婦道之事。</br>不過也好。</br>用這賤人的命，換陸瀾的平安，值了。</br>“死鬼，你行不行啊！快給本姑奶奶繼續！”</br>“娘娘，求放過！下官真的不行了！”</br>“少來這套，去吃點藥，本姑奶奶還沒盡興呢！”</br>哐！</br>墨淵上去一腳將大門踹開。</br>醒獅樓的一樓大廳極為寬敞，梁高五丈，形如三層的小樓，其實也就是一個巨大的天廳，並沒有其它樓層。</br>而在大廳的正中間，擺著一張十二尺長，十尺寬的巨型大床。</br>床榻四周的紅羅帳也是直接從天井上垂直落下，如紅流飛瀑，壯麗瑰豔。</br>“誰？”</br>薛虞和譚文靖一臉惱怒的從被子裡爬起來，可當見到門口站著的是佩劍而來的墨淵，頓時像是整個人掉進冰窟窿一般，瞬間僵住。</br>“墨淵？”</br>“啊！”</br>嘉妃驚叫了一聲，趕緊轉身穿衣裳。</br>而譚文靖根本顧不得任何體面，直接爬出來跪在地上磕頭認罪：</br>“雁王殿下，下官一時糊塗，犯了死罪。從今往後，願為殿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求殿下放下官一條活路。”</br>譚文靖拼著最後的勇氣哀求道。</br>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硬，恐懼到了極點。</br>墨淵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道：</br>“你不過是太子的一條狗。”</br>“殿下，下官也可以當您的狗…殿下您聽，汪汪…汪汪…汪汪汪！”</br>譚文靖雙手像狗一樣蜷縮著，吐著舌頭，真把自己當成狗了。</br>可墨淵只覺得噁心，看都懶得看他一眼。</br>望著紅羅帳背後的身影喊道：</br>“嘉妃娘娘，你不準備出來見見本王？”</br>嘉妃不愧是薛家培養多年的女子，膽色過人，很快就從驚恐中擺脫出來。</br>她穿上衣服之後緩緩走出，只發梢有些凌亂，整個人的貴氣和儀態都保持得相當不錯。</br>“雁王殿下！”</br>嘉妃的位份不低，若是在宮中，自當無需朝墨淵行禮。</br>可現在這種場合，她還是得擺正自己的境況。</br>“娘娘可知，自己犯的是什麼罪名？”</br>嘉妃臉色再次一變：“雁王別急著給本宮定罪，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一個互利互惠的舉措。”</br>“說來聽聽！”</br>“只要雁王殿下把今日之事，攔在肚子裡。那本宮可以還陸瀾清白。你如此大費周章，不就是因為他嘛！”</br>墨淵目光一沉，她還不算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幕後推手是誰。</br>墨淵負手而立，姿態傲然：</br>“還有呢！光這一個條件恐怕不夠吧！你這犯的事情可有點大呀！”</br>嘉妃沒想到墨淵如此貪心。</br>她只能豁出去了，鼓氣道：</br>“若是殿下想參與奪嫡，那我們薛家可以倒戈到你這邊。”</br>譚文靖渾身一震。</br>先是覺得有點怕。</br>帕太子會弄死他們。</br>可眼下沒有比哀求墨淵更好的法子了。</br>他和嘉妃的姦情但凡透露出去一點風聲，譚家和薛家上下，雞犬不留，誅滅九族。</br>墨煊禹可不是軟弱的君王，他是帶兵打過無數大仗的，是一位鐵血君王，哪裡能容忍自己的愛妃和臣子有染。</br>靜！</br>醒獅樓裡安靜得可怕。</br>靜得能聽見嘉妃和譚文靖的呼吸聲。</br>姦夫**眼巴巴盯著的墨淵。</br>墨淵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他可不會蠢到任由嘉妃擺佈。</br>陸瀾說了，嘉妃肯定會提出條件。</br>可條件怎麼開，得有他們這邊說了算。</br>“你現在的處境，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什麼。你先把陸瀾給放了。”</br>“本宮現在身邊又沒人，怎麼放他？再說他人在六扇門，柳總捕那個人是油鹽不進的，本宮的話他能聽嗎？總得給本宮一些時間吧！”</br>嘉妃想先拖著。</br>可墨淵要速戰速決。</br>“明日朝會，讓慶國公撤案。真兇就是四海戲班的戲子，一線天。與陸瀾和他妹妹小九紅無關。”</br>嘉妃和譚文靖腦子裡打著算盤。</br>很快譚文靖就亂了：</br>“那…那下官豈不是汙衊陸世子了？”</br>墨淵的劍尖抵著譚文靖的鼻子，譚文靖不停往後退縮。</br>“沒錯，明日早朝，慶國公會說，你和陸瀾有私怨，伺機報復。”</br>譚文靖抬頭看向墨淵，又看向嘉妃。</br>他明白了。</br>合著，最終是想讓他來背鍋啊？</br>嘉妃不說話，那就是默許這麼做了。</br>墨淵知道他不情願，又說道：</br>“當然你還有一條路，不用背鍋。我會將你們的姦情公之於眾，到時候譚家上下三十一口人，還有三條狗，全都別想活。”</br>譚文靖痛哭流涕，他雙手合十，哀求著：</br>“雁王殿下，下官真的不容易啊，下官出身微寒，十七歲就中了探花，入朝為官十一載，好不容易做到刑部的代理尚書之位，如果承認汙衊陸世子，那真的就一無所有了。”</br>“閉嘴！”</br>嘉妃甩一甩袖子，怒罵這個沒骨頭的軟貨：</br>“當初在太后面前怎麼說的？甘願豁出命去指證陸瀾。現在讓你背鍋就不樂意了？你別忘了，你的作用，就是在關鍵時候替我們薛家擋刀的。真以為本宮單純就看上你這身皮囊了？”</br>譚文靖趴在地上，目光中的冷厲一閃而過，雙手緊緊握拳。</br>他為薛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br>到頭來，卻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局面？</br>而薛家則什麼事都沒有？</br>墨淵看出譚文靖的憋屈。</br>轉而對嘉妃說道：</br>“嘉妃娘娘，那咱們就說定了，明日朝會，替陸瀾平反昭雪。慶國公那邊，就有勞你去溝通了。”</br>嘉妃心裡鬆了口氣。</br>這麼大的事情，用一個陸瀾的命來換，也算值了。</br>“那本宮可以走了嗎？”</br>墨淵讓出一個身位，夏侯霸拱手說道：</br>“娘娘，您孤身出宮，也不帶一個侍衛，當真是膽子夠大的。今夜形勢危急，末將願意護送您秘密前往慶國公府。”</br>嘉妃一甩袖子：“哼！”</br>嘉妃和夏侯霸離去之後，只剩下一身清涼的譚文靖。</br>冷風吹得他渾身雞皮疙瘩。</br>墨淵走到床榻前，用劍將被子挑給他。</br>“謝…謝殿下！呼！”</br>譚文靖冷得嘴唇發紫。</br>“譚侍郎，不，應該叫譚尚書才對。”</br>“不不不，下官只是代理尚書，作不得數的。”</br>墨淵緩緩走到他身後，輕輕按著他的肩膀。</br>“剛才嘉妃娘娘的態度，真是讓人心寒啊！”</br>譚文靖一想起嘉妃剛才說話的語氣，就雙目冒火。</br>可他只敢忍氣吞聲。</br>“若是明日，你當著我父皇的面，替薛家背下這口黑鍋，除了前途盡毀之外，以本王對太子和薛家的瞭解，你斷然是活不了的。”</br>譚文靖瞳孔一顫。</br>那是肯定的。</br>且不說他知道慶國公和太子之間結黨營私的事情。</br>光是他和嘉妃多年的姦情，就不會有人讓他活著。</br>“求殿下救我，殿下救我啊！”</br>譚文靖重重磕著腦袋。</br>墨淵蹲下來，淡淡說道：</br>“那就得看你，明日朝會能否給本王帶來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