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走路都腿軟的林禾,被李長輝抱著下了馬車,著急緊張的放到了大夫前面的凳子上。
大概是還在過年,醫館比較冷清。
畢竟大多數人都還是迷信的,過年期間,不想進醫館這些地方,寓意不太好,比較忌諱,就算稍有不適,也寧願忍著。
就連大夫,也是藥童看到病人後,急忙去後院叫回來的。
“這是怎麼了?”
大夫示意林禾把手腕放在脈枕上,一邊詢問情況。
“我們從永和鎮來,本來是要去縣城的,結果出發不到兩個時辰,內人就吐得厲害,還特別頭暈,以前也經常去縣裡,並沒有這樣過。”
李長輝站在林禾的身旁,一隻手環過她的後背,扶著林禾的肩,讓她可以半靠在自己身上,會舒服一點。
大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示意林禾換手,最後看了她的舌頭,又看了看眼睛,拿過筆墨就準備開藥方。
“這位夫人身體底子不太好,幼年時想必也是受了苦的,這些年才把身子養的好了點。”
不等林禾說話,李長輝就點頭道:“的確,內人十五歲之前食不果腹,時常飢寒交迫,最近這三四年,才好好休息了一下。”
林禾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哪怕這幾年一直精心照顧著,風寒都不曾得過,可這身體依舊有些虛,幾乎每年都喝幾服補藥,但是作用好像不大。
大夫倒也不意外:“看出來了,幼年落下的病根,確實難以根治,不過夫人這脈象看著倒也還好,再養上幾年,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李長輝站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藥方,微微皺眉。
雖然他不會醫術,但這幾年地裡也種過不少草藥,他也藉此機會,託人找了幾本醫書,沒事兒的時候翻翻看。
而藥方上的,既不是補藥,也不是治療風寒之症,而是行氣解鬱的藥方。
“大夫,這藥方為何是行氣解鬱?”
剛把藥方交給藥童,讓藥童去抓藥的大夫稍微驚訝了一下:“你認得藥方,也學過醫?”
李長輝搖頭:“那倒沒有,這兩年家裡種藥草,就順帶託人尋了一些關於藥草方面的書籍,剛才大夫的藥方裡,好幾味都是行氣解鬱的。”
他本以為林禾是生病了,所以才會又吐又暈,難道不是嗎?
大夫讚賞的看了李長輝一眼:“小夥子說的不錯,你這夫人,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肝氣鬱滯,脾胃氣滯,分明是思慮過甚導致的。”
“思慮過甚?”這次換李長輝驚訝了,甚至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禾:“怎麼會?”
家裡這幾年順順暢暢的,葡萄酒讓他們每年幾乎都有好幾萬兩銀子的進賬,可以說是吃喝不愁。
縣裡的安排也是有條不紊,鎮上的農莊完全不用操心,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需要擔心的事情。
怎麼可能會思慮過甚?
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也絕對不會,也不應該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哪怕他們以後什麼都不做,也是可以保證衣食無憂的。
然而林禾因為大夫的話,有些愣神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大夫不知道李長輝心裡的想法,只是笑道:“看得出來,兩位感情很好,不過這位夫人到現在還沒有生育過,可能是因為這個才開始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