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彼此對立、卻又彼此聯絡、充滿著殺意的意味,在那些已經化作黑白棋子的銅鏡之間來回。
和仙姑腳下的白雲驟然碎裂,衣裙上也出現了數道破口。
她神情漠然向著地面撲去。
另外兩名前代仙人在遠方看著這幕畫面,神情微變,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啪啪啪啪!如暴雨般的破裂聲在昏暗的山崖前響起。
天空裡的銅鏡不停破裂,雲絲不停崩斷,何仙姑的衣裙與黑髮、甚至身體上都出現了裂口。
滿天銅鏡盡數變成碎屑的那一刻,她來到了雀孃的身前。
無數金色的血液從她的衣衫下方溢位,遇著空氣便開始燃燒,照亮了山崖下的一角。
雀孃的黑白分棋之道確實厲害,而且隱隱剋制她的道法,但她畢竟不是普通的修道者,在最關鍵的時刻,竟是憑藉著充沛的仙氣賭贏了這一局。
但不知為何,她卻沒有對雀娘下殺手。
那兩位仙人飛到場間,看到這幕畫面再生不解,心想仙姑行事向來霸道狠辣,這是為何?
“你這棋道手段與我修行的法運天地頗有同源之感,你與雲夢有何關係?”和仙姑問道。
雀娘用手背擦掉唇角的鮮血,然後帶著一道火焰,把散亂的頭髮理到耳後,輕聲說道:“我隨童顏公子學過棋,但我與中州派沒有關係,我的老師是井九真人。”
和仙姑唇角泛起一抹有趣的笑容,說道:“居然不肯撒謊,算你賭贏了。”
她與中州派同是雲夢一脈,卻與白家先祖有不可解的深仇,如果雀娘誤會了她的意思,想要攀中州派的關係,這時候已經死在了她的手下。
說完這句話,她伸手指向崖壁,隔空從山體深處抓回已經昏迷的玉山。
那兩位仙人也從遠處的平原上帶回來了昏迷中的元曲。
和仙姑看著昏迷中的二人,不解道:“這兩個傢伙是怎麼飛昇的?”
在她看來雀孃的境界其實離仙人都還有段距離,不過道法水平非常高,這兩人就差的更遠了。
雀娘輕聲解釋道:“現在朝天大陸飛昇不像以前那麼難。”
和仙姑神情微異問道:“那你應該清楚我這種老傢伙要比你們強很多,還願意來送死?”
雀娘平靜說道:“先前說過,井九是家師。”
……
……
最輕的人被震的最遠,最重的人自然最近。
暗殺祖師小隊裡最重的不是人,而是那個機器人。
它被震落山崖,跌到了環形山裡的原野間,砸出了一個大坑,左機械臂嚴重變形。
本就不怎麼好看的外表,現在與垃圾更近了一步。
環形山的崖壁擋住了光線,原野間也是一片幽暗。
一個黑衣道人從幽暗裡走了出來,就像鬼一般,正是劍仙恩生。
恩生走到坑前,面無表情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那個機器人正在試圖扒拉四周的碎石,把自己埋起來,忽然發現劍仙恩生出現在坑邊,只好停止了動作。
這個畫面充滿了一種無奈又荒唐的感覺。
事實上,沈雲埋不愧是沈雲埋,當滿天銅鏡示警,他的反應最快,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