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牽著孫兒的手去道殿裡說話。
顧清站在崖畔,對著雲海說道:“你這是鬧哪出?”
雲海裡開出一朵梅花,元曲踏劍而起,微笑說道:“祖孫重逢,我怎麼好攔?”
顧清哼了一聲。
“你要是掌門,不管嗯還是哼都無所謂,這時候別給我臉色看。”
元曲調笑說道:“而且一個祖母,一個師祖,不是挺搭?”
……
……
上德峰已經變成了一座黑玉盤,面積極大,平日裡有無數雲霧在其間飄蕩。
黑色的屍狗如小山般,趴在黑玉盤中央,任雲霧從毛髮間穿過,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青山五百多年。
要說搭的話,它與上德峰變成的這座黑玉盤才叫真的搭。
偶爾雲霧會散去,陽光會灑進來,它會慢慢轉動一下身體,表達出曬太陽的意思。
兩百年前它曬太陽的時候,曾經打過一個噴嚏。
那一刻狂風大作,劍峰上的雲霧都險些被吹乾淨,就連數百里外的雲集鎮都露出了真容。
朝天大陸修行界一直在猜想它的境界究竟有多高。
反正麒麟這些年在雲夢山裡格外老實,童顏去朝歌城取了蒼龍的胃,它都不敢有任何異議。
反正屍狗坐在黑玉盤裡一天,便沒有人敢踏上一步,各峰弟子平時經過的時候,也只會遙遙敬禮,便恭敬退走。
這些天的情形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它依然坐在原先的位置,卻漸漸有很多青山弟子走上了黑玉盤,從各處運來一些事物,開始在黑玉盤邊緣構制陣法,隨著別家宗派也來了人,場面越來越熱鬧。
慣常最熱鬧的清容峰這些天卻有些安靜,因為南忘一直坐在峰頂,這裡也有一塊黑石,只不過比屍狗坐的那塊要小很多,不過多了花樹的陰涼,也要舒服很多。
現在的她境界深不可測,容貌依然如當年那般嬌憨清美,兩隻手指勾著的那個酒壺卻還是原來那個。
她遠遠看著那處的熱鬧,眉尖微挑說道:“到底還要多少天才能弄完?我天天在這裡曬太陽,很煩的好不好!”
隨著這聲發問,劍峰裡生出一道塵龍,倏然下山,接著便來到了清容峰頂。
這等速度便是仙階飛劍也及不上,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青山弟子們看慣了這樣的畫面,只是有些剛進門不久、有些不適應的弟子對著塵龍的尾巴緊張地行禮。
平詠佳拍掉身上的灰塵,也顧不得臉上的泥巴,對南忘好聲好氣說道:“中州派出了一張仙籙,現在您境界最高,輩份也最高,當然得由您親自收著,不然誰能放心?”
南忘沒好氣道:“快點。”
平詠佳心想這個通天大陣誰都沒經驗,如何快的起來,忽然想到一事,不確定問道:“祖宗,您真不……”
南忘舉起酒壺,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別!你才是真祖宗。”
平詠佳苦著臉說道:“咱們別聊這個,我是想說您真不出去?”
“我為什麼要出去?出去看他在仙界到處撩小姑娘?你們別擔心那個傢伙,他就不能有事兒!”
南忘拎起酒壺灌了一大口,冷笑說道:“再說了,我用得著他派人來接嗎?我要真想飛昇我就得自己出去!”
石道上響起刻意為之的腳步聲,她往那邊看了一眼,嘲弄的意味更濃說道:“不是誰都像這傢伙一樣沒出息。”
顧清來到了清容峰頂拜見師長,他知道南忘非常不喜歡自己,自然不會帶著妻子同行。
平詠佳對著他鄭重行禮,說道:“師兄,您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