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這裡指的不是這顆星球,是飛昇後的這個世界。
修道者在朝天大陸修行多年為的就是大道飛昇,自然要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飛昇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趙臘月對曹園說的這句話也包涵了這個意思。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身走到廟門處,坐到那個高高的門檻上,望向山前的那座小城,身影有些蕭索。
很多年前,井九為了救白早被困雪原深處,她去過白城那座小廟,在那個高高的門檻上坐了很長時間。
現在井九不知身在何處,同樣被困,她再次坐在了相似的地方。
鍾李子與冉寒冬對視一眼——裡的畫面居然在眼前重現,怎不令人感慨?
要知道這可不是電影,也不是遊戲。
曹園拿了兩瓶水遞給她們。
鍾李子與冉寒冬受寵若驚,鼓起勇氣認真看了他兩眼,發現這位的形象與書中描寫的相比並不一樣。
這座佛表面的金皮剝落嚴重,最大的變化是體量小了很多,只是有些高大微胖。
“我飛昇的目的或者說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基礎的好奇。”
曹園走到趙臘月身後,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小城裡的那些信徒,面部的堅毅線條變得柔和了些,說道:“我一直認為這就是大道的基礎。”
趙臘月沒有回頭,淡淡說道:“你倒是想的挺開。”
曹園說道:“真人飛昇前講了三個故事,有個是我的,我家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那麼想不想得開也都得想開,再說三月終究也是死了。”
他的身世確實離奇,遭逢也很難用言語形容,境界實力早就到了飛昇的那一刻,只不過因為想不開,所以天才不開,直至被井九點破。
趙臘月說道:“我也要喝水。”
她在白城小廟裡坐過一年時間,與曹園很熟悉,說話也不客氣。
阿大喵了一聲,跳到鍾李子的懷裡,仰起頭示意她喂。
曹園喔了一聲,又拿了一瓶水遞給她,問道:“朝天大陸現在是什麼情形?禪子呢?”
趙臘月說道:“小和尚與你不同,對外界沒有這麼多好奇。”
說來有趣,當年井九喊禪子小和尚,她比禪子要小很多,現在也習慣這樣稱呼對方。
曹園說道:“出來的時間其實很短,但想著果成寺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個春秋,莫名有些想念。”
想念這種事情與境界、修為高低無關,也與絕情滅性無關,只是很自然的因果相連。
他會想念朝天大陸,別的飛昇者也一樣。不然歡喜僧不會把這座城修的與白城一樣,還弄了這麼一座廟,還在那座城裡又修了一座果成寺。
趙臘月不想和他說歡喜僧的事情,轉而問道:“你與陳屋山石人那一戰的結果如何?”
在王右星系的那顆行星上曹園與陳崖曾經進行了一番苦戰,行星地表的大裂縫便是證據,但沒人知道最終的勝負。就像她最開始的疑問,為何曹園會在這裡?
“我勝了,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選擇,所以選擇了逃避。”曹園非常坦白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他告訴了我這個地方,把棺材也給了我。”
趙臘月微怔問道:“棺材?”
“是的,我現在是守棺人。”曹園望向小廟後方說道:“不知道這是不是象徵著什麼。”
趙臘月、冉寒冬與鍾李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恰在此時有寒風自窗外來,拂起佛座後面的幔布,露出了一個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