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還有另一個世界。
生活在大陸上的生命,對那個世界有無數猜想,然後隨著時間漸漸淡去。
千年才能出現一位飛昇者,就算曾經有過嚮往,又能支撐多長時間。
始終抵達不了的彼岸,就算是仙境,又何必關心?
但對趙臘月這種以求道飛昇為目標的天才修道者來說,他們當然會思考那邊有什麼。
這也是她無法理解太平真人的地方。
修道的目標是長生,是飛昇,像他這樣的絕世人物,為何卻始終把視線放在世間?
“他有強烈的危機感,覺得那個世界裡面充滿了競爭與危險,他還有很強烈的責任感,覺得自己應該引領整個世界真正向前,所以他的目標與別的修道者並不相同。”
井九說道:“他想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帶領所有修道者一起離開。”
趙臘月的眼前出現那幕壯闊的畫面,震撼的沉默了很長時間,輕聲說道:“這就是人人飛昇嗎?”
“不錯,從表面來看,有些像禪宗說的人人都可以成佛。”
井九說道:“他在果成寺裡做過住持,佛法學的很好,可能受了些影響。”
趙臘月說道:“你覺得……他想的這一切不可能實現?”
井九很直接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喜歡他實現自己理想過程裡要做的那些事情。”
前世他一直在上德峰與神末峰閉關,很少離開青山,但柳詞與元騎鯨和阿大都知道,他不憚於殺人。
他也見過連三月殺人。
可是他沒見過那樣殺人的。
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太平誰都可以殺,連自己人也殺。
洪水滔滔。
皇兄死了。
禪子被迫轉世。
那把劍在青山裡到處躲,就像個可憐的猴兒。
最重要的是,他不認可那個觀念。
修行者與凡人從來都不是牧民與羊的關係。
在朝歌城的時候,他就對趙臘月說過。
趙臘月應該也是想到了那句話,說道:“你是對的。”
這便是得出了結論。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再也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崖對面的清容峰上忽然傳來歌聲。
井九神情微變,準備起身離開,下一刻卻留了下來。
那歌聲有些悽婉。